“大人误会了。我不过,是想让大家都方便一些。”贺萱说着,把目光转向了季御史,“大人,我,是女子。”
这个答案,在整个屋子里顿时再没了半点声音。
过了半晌,左俊忠才算是缓过这口气来,这个孩子,这是在做什么啊!
“王爷,她……”季御史指着贺萱说道,“此女子,假冒男子,应试恩科,混乱官场。论法,有欺君之罪;论礼,有淆乱乾坤之意。臣以为,此一小小女子,必有高人指点,未则以她的年纪断无此等心计,请王爷明察。”
允臻怔怔的坐在原处,一口牙齿都快被他自己给咬断了,但表面上还是那个不咸不淡的样子,“那依季大人呢?”
“臣以为,此等罪犯滔天之人,必应交刑部严审,以察明其真实用意。”
还没等允臻开口,只听贺萱淡淡的应道:“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说。”
“哦?”
贺萱的应答,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都猜不到,贺萱想说什么。
只见贺萱对着允臻一叩头,然后答道:“我并不姓贺,而是姓栗,乃是当年守边将军栗万灵之女,名鹤萱。十几年前,我父被人诓至京中,及至我到京之日,却巧遇我父被绑赴法场。父亲一生忠君爱国,久战沙场,立下功劳无数,却被人以奸计谋害。小女当时年幼,无力回天,只得苟且偷生,以图后报。”
“你要抱负?”季御史追问道。
贺萱冷冷一笑,答道:“若你亲见生父被杀,你作何感想?”
季大人被贺萱这一反问,倒问的哑口无言了,他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与你假扮男子入朝为官又有何关联?”
“自然有关。因为我要抱负之人,不入官场,实难接近。”
“你要抱负谁?”
“我此生最恨三人。”贺萱说着,把头扬起,直视着允臻说道,“其一,乃是将我父从兵营中诓走之人,此人乃是内廷之人,姓邓名迪。若不是他当日假传旨意,我父断不会私离守地,导杀身之祸。”
贺萱这话说完,屋子里的人又抽了一口冷气,这第一个就是太后身边原来的首领太监,只怕后面的人会比这人更加有来头了。
“其二,正是当朝首府左俊忠。”
听到自己的名字,左俊忠一愣,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贺萱这一言的意欲所指。
“当年,正是因为他的一纸折奏,将我父回京之事通报天听,此人虽称为我父之友,却卖友求荣,小女子之所以在入仕之前,与其家公子以及廖家公子交好,就是为了接近此人。”
听完了这一句,大臣们都互递了眼色,知道十年前之事其中一些原委的,对贺萱的这话倒是有上几分相信。
“还有最后一个人呢?”季大人低声问道。
“其三,正是当今的万岁。”
此语一出,在场的人不禁都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寻思着,这个小姑娘倒真是豁出去了……
“正是因为他不能主持正义,才使我父含冤蒙屈,上告无门,我与家父阴阳两隔,与舍妹沦落天涯。”
贺萱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十年间,我吃过寻常人未吃之苦,流下的泪水与汗水甚至血水都是你们这些久居庙堂之人无法想像的。但是我并不后悔,今日若不是季大人上书,只怕我也离自己可成事之日不远亦。”说着,贺萱把目光对准了左俊忠,冷冷的看了两眼,说道,“左相爷,您有福气,身边一直都是高手环绕,不然,早在几个月前,您也已经是那世之人了。”
话说完了,贺萱强忍下了自己眼中的泪水,看着允臻,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