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仿佛不带悲喜“卓三公子逃过了两次雪崩,三次大风暴,这次可要败在我手上了。”
卓雪初苦笑,无奈道:“怎么修罗场的杀手这样喜欢趁人之危?”
“深处敌境,处处该是杀机,让敌人有机可趁,便是你的失策。”隔着黄沙的那一头,是一个白色的身影,他摇摇头“你很要我失望啊!”
卓雪初一怔,随即失笑“修罗场的杀手,敢穿这一袭白衣的可是不多。卓某得玉树公子亲迎,卓三万幸。”
敦煌城。
如泼墨的夜色下,裙裾飞扬,冰蓝色的长裙如水一般,微凉。
天和地仿佛在亘古不变的静默中面面相觑,却如两个平行的时空,永无交界。
当年的公子舒夜也曾在这里俯视他的天下吧?只是,那时候的敦煌城扼守着丝绸之路的咽喉,各地巨贾齐集,那时仍是有条不紊。
百年后,这个敦煌城便要毁在她的手中了么?
“城主,玉树公子有信说,鼎剑阁的卓三公子已至五百里外。”身后的素衣婢子递上一个锦囊。
薛飞霜伸手接过,随口问着:“又是那只鹰带来的?”
“是的,那是公子小时候老城主送的,最熟悉回家的路。”素衣婢子仍是站在那里,仰望天空,似是在寻找什么!
当她再看城头上的女城主时,她已飞身而去,远远的抛回那厚厚的锦囊,和风中那句若有若无的交代,“我去救他们。”
那蓝衣女子总是面色如霜,然而,那样冰一样的女子,又有谁懂得她心中的悲伤?
那个女城主总是站在这里看那漫漫黄沙,总是责怪自己愧对先贤。只是,她又有什么错呢?临危受命需要多大的勇气。独守敦煌城三年,在孤立无援中苦苦撑了三年。又需怎样的毅然与决绝……
同样的夜下,狂风席卷后的沙漠,又回复了平静,似乎那可怕的风暴从未来临。
白衣男子依然挺身而立,白衣依旧如雪,似乎那光华是尘沙也无法遮掩的,似乎在宣告着它将永不暗淡。
他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带着好像事不关己的淡然。
卓雪初挥舞着鱼肠剑,呼应着天上的星辰,如流光,似春水。
周围是八人分战于八方,随着鱼肠的光华,如影随形。
在他脚下的沙土已经没过了十六具尸首。
卓雪初在一招“风月临城”震碎了那八个杀手的内脏。
他顺势收剑,望着那风中的白衣人,沉声道:“现在……玉树公子可肯赐教?”
玉树公子微微一笑,“适才那一式‘风月临城’也不过剩下两成功力,拿来对付我怕是不够的,你内力消耗殆尽,玉树不敢讨了这个便宜。”
“可卓某却迫不及待的想试试玉树公子的‘枫飞天下’。”卓雪初仍是带着那丝笑意,似不经意的说。的确,那一招“风月临城”仅剩下两成功力,要对付那人着实不够,然而,要结束今日之战,必有一方全军覆没。
玉树公子摆弄着手中的乾坤扇,赞赏的点点头,“嗯。卓三公子果不愧之侠名。”
语声方落,以风驰电掣般的出手。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样的对手了!卓三,果然不同!
鱼肠剑呼应风月,义气尽显,那微带倦色的面上却是一片从容,淡定。似乎他的对手并不是修罗场中的第一人,也并未带给他任何的威胁,似乎他总会是胜者。
乾坤扇却是意料以外的柔和,毫无这沙漠该有的冷和燥,那似是属于江南水乡的轻柔。那一刻,他仿佛不是大光明宫的杀手,而更似一个江南来客。
鱼肠乾坤再一次相击,同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