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7:00P.M.格温酒吧。
我坐在吧台前,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Downbytheriverbytheboats,whereeverybodygoestobealone…...”舞子相比从前略微单薄了的嗓音,在不远处的舞台上响了起来。
无数的倦意正在向我袭来——我已经两天没有睡好觉了。我的脑袋里,全是那天在百货大楼内所发生的情形。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终于醒了……”
我从胳膊上将眼帘抬起。面前,弗拉德脸上带着惊喜又担忧似的看着我。
我半带睡意的看着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正身在何处。
“对不起。”弗拉德单膝跪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在他薄如叶片的唇边。“都怪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弗拉德在喃喃自语着。
我的意识渐渐从他好听的嗓音中恢复了。“……”我想活动一下筋骨。但我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肌肉僵硬着,似乎刚从冰窖里走出来一般。
对了,昨晚我……我的心在胸腔里突然开始一阵极速的跳动。
好可怕……好可怕……
某个如鬼魅般会催眠思绪的心理,正占据着我的心头。
“你怎么了?”我的焦躁不安,被弗拉德看在眼里。他将我拥入怀内,竭力平息我躁动的情绪。
在我靠进弗拉德胸膛的一刹那,我的眼眶不由自主的一热。
“好可怕啊……”我搂住弗拉德的脖子,放声大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如此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绪。但在弗拉德的面前,我总是做不到理智。
直到弗拉德扶着我走出百货大楼后,我才从这初冬的清晨里感受到一丝丝来自阳光的洗礼。
弗拉德在前一天晚上的约定之下,早早的去了我家。见我不在房间内后,他拨通了我正处于信号区之外的手机号码。幸好,他有预感我会在这。而唯一令他疑惑的是,在他发现我时,我的身上多了一件原先没有的棕色皮夹克,而且还是小孩子的尺寸。我没有告诉弗拉德,在楼梯间里所发生的一切——这只会令他感到不安。
至于那个消失了的小男孩呢?那个虚假的“时间的老人”说,小男孩是他所制造出来的人偶。如果是这样,小男孩会消失就不奇怪了…...但令我在意的是,小男孩在我失去意识前,所做出的举动。
“很冷吗?”他问了两遍。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语气里不仅是一种深深的熟悉感。在这之中,还有关切。
小男孩的立场,前后判若两人,仿佛就像是两个对立面在操控着他……幻术师吗?我想起了在自己失去意识前,那个老人提到过的这个词。如果真的是幻术师,那这个幻术师又会是谁?……
“光枝,喂,醒醒!”有人在大力的摇晃着我的肩膀。
我从手臂上抬起眼睛。我这么沉沉的睡去,睡了几分钟?直到舞子他们下台来休息了。
“光枝很困吗?”坐在我身旁的岚关心的问道。
岚在放学前听到我和舞子说起要一如既往的去格温酒吧的事后,表示也想同我们去一次看看。
“不能在这里睡,会着凉。”井上学长站在我身后叮嘱道。我露出了一个带有倦意的笑容,但也许他并没有看到。
“真是的——”舞子在我的另一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了。她习惯性的用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后,开始继续抱怨道:“今天上课的时候看你还很精神的呢,怎么现在就困成这样了呢?”
舞子说得我略微脸红了。“小睡一会儿而已,舞子别小题大作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