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如何是好?”慕尔登额抬头问道。
胤禛见她额上有些青紫,不禁奇怪,宴席之时她还是好端端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
“怎么弄的?”他皱着眉,想伸手去抚,最后还是罢了这不合身份的举动。
“花盆砸的。”慕尔登额摸摸伤处,微微噘起嘴巴,“四阿哥不说还好,说了便感觉疼起来了。”
她可真是刁钻赖皮,胤禛心里想着,转身回了屋子,留给她一个单薄的背影:“明儿叫高无庸把我房里那瓶去痛散瘀的药膏给你送去。”
“谢四阿哥。”她咧嘴一笑,踮着脚尖飞快地滑到他的面前,“四阿哥,宫门锁了,我们如何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胤禛微眯起眼,她的一举一动,竟勾起了他心里潜藏的恶作剧的念头。
“当然是四阿哥回西五所,我则回永和宫啊。”
“我有说过我要回西五所吗?”胤禛绕过她的身子,稳稳地坐在了圈椅上。
慕尔登额哑然,是的,他是没说过,但是这承乾宫的偏殿里,毕竟还住着别的妃嫔们,成年皇子留宿在这里,还是不合规矩的。
“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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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尔登额还在愣神,胤禛已然摆出皇子的架子使唤她。果然见她听话的应了一声,下意识地端起八仙桌上的茶壶,刚倒了半杯,便见到白底描着兰花的杯子里呈现的是黄澄澄的液体。
慕尔登额才缓过神,疑惑的举着茶壶左看右看:这里不是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吗?怎么会刚好有一壶尚温的茶?又斜了一眼一旁微闭着眼的胤禛,想来是他之前吩咐人准备的吧。
她放下茶壶,摸出身上的小瓷瓶,倒了一些蜂蜜出来,微微晃动茶杯,待它们渐渐与茶水融了,这才端到他的面前。
胤禛接过杯子,才抿了一口,眉头便皱在一起,看向慕尔登额。
她晃晃手里的小瓷瓶,笑道:“我调了些蜂蜜在里面,可以解酒的。”
胤禛低头将那杯蜂蜜茶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放下了杯子:“我不喜甜食。”
嘴上说不喜欢,还不是都喝光了?这个四阿哥,可真是嘴硬。慕尔登额暗自撇撇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没有胤禟的天生绝色,没有胤祥的丰神俊朗,若说像,也便只有胤祯霸道起来的模样同他如出一辙。
果然是同胞兄弟啊,血亲,总是割不断的。
“看够没有?”
“没有。”
简单的几个字,却格外熟悉。胤禛想起那一日在书房,自己也是这般问她,她的回答依然如此。
慕尔登额却已是低头闷笑起来。再抬头时,胤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在隆隆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明亮灼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