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巷子一看,里面果然是间赌馆,规模还不小,这会儿就开了三四桌,原来这城里赌风甚盛,便是大白天,赌鬼也多着呢。
战天风以前也常进赌馆,不过看得时候多,赌的时候少,没办法,没钱啊,这会儿不同,怀里可是揣着好几张金叶子呢,找了张桌子加进去,伸手就掏出一张金叶子往桌子上一拍:“大爷我做庄。”
以前龙湾镇上,常见这种赌客,袖子一捋银子一拍,那叫一个豪气,战天风一直羡慕得要死,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资本,立即就学了出来。
他这一拍,果然威风,人人看他的眼光立马都不同了,旁边桌子上也有人凑了过来,人越多战天风越有兴,红光满面,甚至瘦瘦的脖子都因过度兴奋而胀得通红了。
战天风的手气先还不错,但慢慢的就不行了,到后来越来越臭,最后不但身上的散碎银子输了出去,几张金叶子也输得干干净净。
战天风这会儿输红了眼,左右一摸,再摸不出半个银角子,却一眼瞟到了手指上肖劲空给他的那枚戒指,顺手取下来,往桌子上一拍,喝道:“这是我家的传家宝,做十两银子,来来来,下注下注,哪个有种赢了去,转头大爷拿一百两银子来赎。”
那戒指看上去也古色古香,最主要是他先前怀里掏出来的金叶子让赌客们信他的话,那戒指就算不是真的传家宝,至少不会是假货,因此纷纷下注。
赌馆的管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战天风一坐庄,他就非常留心战天风,要知道怀里面能掏出金叶子的人,终究还是不多见的,不过一直只是冷眼旁观,直到战天风把戒指拍到桌子上,让他看清了戒指上雕着的那条虫,他才一下子变了神色,到桌边来又细看了一眼,确认没错,转身叫过一个人,吩咐了两句,那人如飞去了。
战天风全没留心这些,因为他手气突然红了,竟然连赢了几把,面前银子又多了起来,如此输输赢赢,又撑了小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把戒指输了出去。
输得清洁溜溜,战天风再没了办法,只得垂头丧气出来,先还只是懊丧,到了巷子口,突然就想:“不行,那戒指是肖劲空他们虫堂的掌门信物呢,就这么输在这里,到时到了万异谷,人家要起来,可拿什么交差?未必说输了,那也太丢我神锅大追风的面子了吧,不行,得弄回来。”
可怎么弄回来呢?要赎没银子,精拳头到有一对,这些赌鬼都只是些平常人,他要硬抢,自是手到拿来,却又犹豫:“赌桌上输出去的东西,又靠拳头去抢回来,这事传到江湖上,人人都要说我神锅大追风没赌品了,这事却干不得。”
怎么办呢?左右一想,有主意了:“对了,我借一叶障目汤进去,伸手拿了,那些家伙便发觉了也不知是谁拿的,便不会恶了我的名声。”
拿定主意,拐到巷角,取锅煮汤,刚拨出锅子,忽听得脚步声杂乱,一拨人如飞而来,最前面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竟然身有玄功,身后七八条汉子,也个个身手狡健,直冲进了赌馆中。
“这么来势汹汹的,做什么?砸场子么?太好了,我混水摸鱼,拿回戒指,没人能多放半个屁,还省得喝汤。”战天风大喜,急忙跟去。
他还没到赌馆门口,里面已是呼喊声叫痛声嚷成一片,战天风眼见料到不错,越喜,一步冲进赌馆中,一看,先前和他对赌的赌客都已跪在地下,给那年轻人带来的汉子制住了。
战天风要的就是这场面,他打抱不平,然后从那些赌客身上拿回戒指理所当然,刚要大喝一声,不想突然出了个意外,那管事的猛地冲他一指,道:“少爷,就是他。”
战天风给他一下指蒙了:“就是我?什么意思?”
那年轻人回头一眼看到他,立即现出一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