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是虽然向医院请了几天假想来乡下好好散散心,沈丹不曾知道,近一个月以来的几场大的手术已经令他感到筋疲力竭,院长特意批准了他几天的假期,正好在监狱里服刑的朋友沈子言对他有所托,就没考虑那么多就来了沈家庄。

沈丹的小姑被那家退了聘礼,自觉没有什么脸面再在这个村子里待下去了,自打了胎以后,就跟着村里的那个打工妹阿花去了无锡常熟那边的服装厂做裁缝去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奶奶又开始不放心了,爷爷是后来才知道女儿做的这等让沈家颜面丢尽了的丑事,小姑坐村上大大巴走得时候他是死活不愿意去送一程,奶奶气得直骂他是‘老不死的’,只有蹲在门口剥花生的沈丹看见身影伶仃单薄的爷爷一直看着大巴远去的方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许家的彩礼钱奶奶早已分文不少的退了回去,可是许家始终以受害人的角度纠缠不休,说沈家人如此不厚道,竟把她家的宝贝儿子当猴耍,那一段时间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就是沈许两家的儿女婚姻,舆论多偏向于许家,那许婆子越发得意了,有事没事就拿这事触触奶奶的眉头,一开始奶奶还会跟那个许婆子干上一架,锄头铁钎榔头耙子,所有农村能用的上的农具都拿出来厮打了几回,还差点闹出了人命,后来奶奶估计也确实是老了太多,两个儿媳妇又开始在家里闹翻了天,她索性把大门一闩,在家里听起了戏匣子。

沈丹家每天就跟上演狗血的电视连续剧一样,连陈小婉都笑着打趣她,“丹儿姐姐,瞧你家多热闹,连看连续剧的电费都省了。”

不过自从奶奶歇了火以后,沈家彻底就清静了好多,大伯母照旧是东加长西家短地闲聊天,四婶化完妆就天天打麻将,二伯母照旧老花样,天天在家里吃斋念佛,但也越发地消瘦了,听说二伯在外面玩得越来越火,整天在外面堵的欠了一屁股债还弄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二伯母表面上不闻不问依旧淡定的像一尊佛,其实内心里的煎熬谁会知道,不过是各得其命,当初父母事怎样的阻挠,说像沈子华这样的男人空有一副好的外表,其实是最不靠谱的。

可是二伯母终究是听不进去的,她爱他的风流潇洒,爱他的英俊多情,只是嫁过来的第二年她才发现,其实这一切都是错的,她记得出嫁前母亲咬牙切齿对她说得那句话,“你总是一意孤行,什么话都不愿听我们的,我们做父母的能害你不成,那个男人有什么,他连他自己都还爱不过来,会来爱你?不是妈老糊涂了要咒你,有你后悔的日子在后头……”

母亲的话始终回响在耳畔,那样地谆谆告诫,她每每在青灯古佛前流下的一滴泪都在告诉她,你是这样的命,逃也是逃不了的,即使在婆家的日子这样难过,她还是不愿意彻底搬回娘家,她有她的骨气和自尊,她只是不甘心。

可是女人终究是斗不过自己的宿命,也许是命里无子,婆家这边所有人都拿她不当一回事,即使四婶经常在她跟前摇尾巴在她跟前搬弄是非,那也不过是看中了她娘家的那点子钱,谁会真心待她,扪心自问,却是没有的。

沈丹的母亲是最不会闹出幺蛾子来的,按别人的话来说那就是‘锯了嘴的闷葫芦’,其实沈丹觉得母亲这样才是最明智的,那两个人再怎么闹出无非就是窝里斗,自己闹得心里不快活不说,在外头还落了悍妇不讲理的名声。

那时候农村盛行打草包,打好的草包捆起来,论斤称,沈丹记得那时候一斤草包是八毛钱。

稻子收上来的时候,稻草不是忙着被焚烧,而是留下来堆草垛子和打草包。

母亲不停地踩着草架子,沈丹就在旁边给母亲扇扇子,偶尔她也会搓草绳,虽然沈丹的手上总是搓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泡,但每次卖完草包后,看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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