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镯你拿着,典当了也好补贴家用。”

自从赵飞燕“小产”一事,小何不顾性命相救,谷米对她总是喜爱些。小何是个天真的,并不知谷米所作所为,只当她还是原先柔弱仁善的赵飞燕,刘骜冷落中宫时,她还忿忿不平了许久。

是时候找个机会将小何送出宫去了,谷米施施然转身走向梳妆台。前厅还堆着王太后着人送来的厚礼,目的是什么,聪明人都知道。今晚,注定彻夜笙歌。

戌时方过,七宝避风台灯火辉煌,乐音靡靡。谷米眯着眼慵懒地窝在榻上,玉足如雪,精致的指尖暴露在薄凉的夜气中微微蜷起。舞女们漫天挥洒的衣袖晃得她眼花缭乱昏昏欲睡。

刘骜见到她的时候,正是这般似梦非梦的美人卧榻,伴着一室的灯火催然,恍如被一场荒唐的梦靥住,无力挣脱。

因着刘骜的出现,乐声也断了一段。谷米缓缓睁开双眼,对着刘骜清浅一笑,婉风流转,寸寸生花。

“皇上。”谷米起身,玉足落于柔软的地垫,长长的裙摆旖旎而过,随着走动,脚踝处的银铃脆响,细碎地撩拨着刘骜的心。

刘骜的目光自看到她便紧紧胶着,注视着她一步步走近,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似痛似喜,煎熬非常。

笙歌渐响,谷米在他灼热的目光中盈盈下拜,下一瞬,蓦地被一只有力的手捉住了手腕,那手一用力,猛地将谷米拽入怀里。

落入刘骜怀中的那一瞬,谷米听到他一声喟叹,似隔了前世今生的距离:“宜主……”

“好久不见了,皇上。”谷米垂着头,把一个备受冷落的妻子演得极其到位。

刘骜圈着她的手僵了一僵,极致的沉默,时间仿若冻住,气氛让周围舞女的舞姿都开始僵硬:“错生帝王家,宜主……朕护不住你……”

一声护不住,道尽了一代君王的辛酸,若站在此处的是赵飞燕,她也该无憾了。谷米闭了闭眼,平静了下因此话微动的情绪,轻轻地挣开刘骜的臂弯,在他略惊讶的眸光中牵起他的手,带着他一步步往位置上去。

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微醒微醺,刘骜把玩着谷米的小手,像是漫不经心:“宜主此次设宴,可是为了定陶王进京一事?“

谷米抽回手,被捉着反反复复地捏,她掌心有点疼,虽说这身子不是她的,但也不能太吃亏了去:“是,三年前,陛下允我一子。”

“朕应下的,自然做到,宜主只需回答朕……合德,是否同你一样?”说是问句,三年下来,刘骜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此一问,不过是求个肯定。

谷米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头。

刘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似乎多了些莫名的情绪:“你早就知道。”

谷米转过头起身,算是默认。

刘骜的神情一瞬间变得苦涩:“宜主好谋算。”

刘骜起身,龙袍的袖口刮过案几上的茶盏险险稳住。谷米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望去,恰对上刘骜有些灰暗的眼神。

“皇上,宜主的难处,你不懂。”谷米有些愧意,便模棱两可地说了句。

赵飞燕的神识早就在这具身体里沉睡,现在策划一切的是上仙谷米,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这便是赵飞燕的难处,而刘骜永远不会知道了。

“朕不懂无妨,只要宜主想要,只要朕能,朕允。”刘骜的容颜纵然清俊也遮不住沧桑,他的话斩钉截铁,愣是让谷米无话可说。

抛下一屋子的舞女,留谷米一人茫然地站在原处。刘骜的身影融进深沉的夜幕里:宜主,我怎么不懂,你的怨你的恨我感同身受,我比谁都期待我们孩子的到来,又比谁都害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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