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你孕育此胎时,用药甚多,早已胎死腹中,并无人加害。”

许平君脸上血色顿失,良久才勉强扯了唇角,苦苦一笑:“姑娘气质不凡,想必有异人之处。平君得蒙姑娘怜惜,万分感激。”

谷米轻叹一声,转身出了产房。喧闹之声依旧,谷米跃上屋顶静静地趴着。那些嘈杂仿佛成了另一个世界里的声音。谷米远远地看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往这边奔来,屋内碗盏落地,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侍女们嚎啕的哭声。

谷米闭了闭眼睛,一切都结束了。看着狂奔而来,却因听到哭喊声在长定宫门口止步不前的刘询,谷米想起许平君最后的话:“我若尚能生育,至少能保他为我苦心争来的后位不失。我若好好活着,他手脚被束,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傀儡。”

她说:“姑娘,你当知我于他无用,他有经纬之才,我饮霍家那一碗毒/药,可全他圣君之名。”

不知何时开始,天空洋洋洒洒又飘起了雪,慢慢地下大了,遮了刘询满头满身。谷米抖落身上的雪花,自刘询身边而过,她看着侍从在他身边焦急地劝说,刘询却像是失了心魂,眼里空洞而寂灭。

许平君之死,伴随的是天子之怒,血洗的宫殿,是刘询唯一一次的不理智。谷米看着他昏昏沉沉,看着他失魂落魄,看着他心如枯槁。

许多年后刘询死了,谷米回到仙界,北辞欢将她抱在怀里细细问她这几天都碰到什么的时候,谷米似感慨似了悟地说了句:“许平君聪慧,那句话却说错了。她于刘询万不可能无用。许平君是刘询的心魂,失了她,刘询才是真真切切地做了二十三年的傀儡。”

当时北辞欢只是微抿了抿唇,看着前方呢喃了句:“呵……心魂么……”

那是之后的事情,此时的谷米没了女主人,自然而然地被男主人接管了。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什么熟悉的气息,刘询除了议政,其余闲暇之时都讲谷米带在身侧。

谷米不太爱搭理他,这是一个太过理智的人,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心情,能将皇后之死的线索亲自斩断,明眼人都能知道幕后黑手,刘询偏生不闻不问。葬许后于杜陵南园,立新后霍氏,安山崩水出之灾,一桩桩一件件处理得有条不紊,他冷静得令谷米心惊。

五月,刘询所派五将军共俘斩匈奴三千余人。同时乌孙昆弥亲率五万骑与汉校尉常惠从西方攻入匈奴右谷蠡王王庭。

仅当日即俘虏单于父辈、公主、名王、都尉以下四万人,牲畜七十余万头。另计,其民众伤而逃亡及畜产远移而亡的不可胜数。

匈奴元气大伤,缩回漠北休养生息,春季雨水滋润,气候适宜,漠北恶劣的环境也有了缓和,一时不会再有大的征战。

五将军师发长安,如此战绩载入史册也是无比光辉,六月初的气候略略有些燥热起来,只是此时的刘询看着殿下跪着的几人,手心冷得心里也尖锐地疼痛。

刘询上朝,谷米便四处溜达,或许是替许平君不甘心,谷米依然不愿回仙界。绕过繁花似锦的御花园,谷米脚步一顿。迎面而来的人排场极大,姿容艳丽,曾经还有熟悉的神情出现在那张脸上,此人正是霍成君。

或许是没了最在意的对手,霍成君就像一朵被拔了尖刺的玫瑰,褪去了小女儿的娇俏,只剩下靡靡的冶艳。谷米不想看到她,这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她以为没了许平君,刘询让她宠冠六宫便是真爱她,殊不知在她忙着抵挡后宫里四面八方而来的明枪暗箭时,刘询轻车简装奔赴南园,一待就是一天。她以为刘询温言软语呵护备至便是真爱她,殊不知刘询与她夜夜缠绵,保胎药里却暗下红花。

暗地里,刘询凭借自己的能力手腕开始拓展自己的人脉,以求建立稳固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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