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辛楣回来这事儿颜侯爷也没差人来问,府中也平静,想是陆禹事先打过招呼才对。陆禹做事谨慎细致,她也没多想,径直回了院子。
院中竹林青青,风拂过吹起沙沙的响声来。颜辛楣进屋时,卓妈妈闻声赶来一把抱住她有些哀怨:“我的小主子,老奴今日真是担心极了。早晨出去,过了晌午还不见您回来,幸好陆大人又差人过来问,您今儿是去哪了?”
颜辛楣笑道,不忍她担心:“不过是见街上热闹,多留了一会儿。”
卓妈妈几乎是信了,但见半夏脸色惨白,神情呆滞,想必也是遇见事儿,于是板起脸来问半夏:“姑娘今日去了哪里,如实告诉我!”
颜辛楣是知道卓妈妈的性情,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半夏皱着脸,眼里噙着泪水,扯着卓妈妈的袖子不放,“去了平康里.....”
卓妈妈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一个眼刀甩到颜辛楣的身上,“还遇见了杀人案......”颜辛楣抚了抚额,半夏这丫头虽然机灵,却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卓妈妈不过色厉内荏便一股脑儿的全抖落出来。
卓妈妈也是吓了一跳,倒是是经历过事儿的人,什么也不说将颜辛楣拉至屋内,掩好门窗后才压低声音道:“姑娘没惹上事儿吧?”
颜辛楣摇摇头,卓妈妈这才松了口气,懊恼道:“姑娘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被人知道了传到侯爷那里去且不说姑娘清誉,但是颜家家法严厉,要是跪了祠堂,这才好的身子怎么经受得了?”半是心疼半是自责。
颜辛楣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好着呢,没人发现。左右不过去逛了逛,恰好遇见命案了。”她可不敢告诉她那么惊心动魄的事儿,丝帕掉了这事儿只有瞒着了,卓妈妈知道了怕是要不得安生了。
卓妈妈放下心来,疑惑道:“可知道死的是哪家公子?”
“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大人的儿子......”颜辛楣垂目,沉默下来。上一次她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案件已经快要破了,那是刚醒来,身子疲软神智也模糊,只是偶尔听下人聊起。
这件案件同她说得最多的是颜辛夷,那时为了给她解闷,便网罗了好多新鲜事讲给她听,那阵子听着颜辛夷欢快的笑声,辛楣觉得病也好的快了许多。这一世想起来真是觉得恍若隔世,没什么觉得愧疚可惜的,她与辛夷的姐妹情谊早就没了,在她推她跌下台阶的那一刻,就散了。
“这事儿定要保密,银朱也不可说起。”颜辛楣细细叮嘱,又道:“我此后做事,你和半夏也不要疑惑,我自有打算。这一睡醒来,倒底是明白四妹和陈氏那些龌蹉事儿。”
卓妈妈看她沉着冷静的模样与往日不谙世事的三姑娘终是不同了,她欣慰道:“姑娘长大了,懂得黑白分明,人心算计,这是好事儿。”
颜辛楣笑了笑,握紧卓妈妈的手,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