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靠着门扉静默无言,屋里死寂,像是什么也不存在。
可我知道,屋里有楣姐和陆禹,这一切我仿佛才知晓,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楣姐心里或许早就没有陆禹,她对他的喜欢,早就散了,如今剩下的,大约就是悔恨吧。
“陆禹,你为何要这么做?”
“妙妙,能在见你一面,真好......”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楣姐始终没有绕过屏风去看他,至陆禹离去,她抓着屏风的手染满鲜血,只剩下苍白无声的哭泣。
“楣姐,你见他一面,你去看看他。”我捂住嘴,心像是被谁砍上千百刀一样难过,我还在对她说着,“你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肯么,你就是这样狠心吗?”
我知道她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
上元那次相见,没想到是此生的最后一面。若是她知道,她必定在那时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开,必定不会让他南下。
她转出屏风看着他颓败枯萎容颜,曾经握着她的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如今退了血色只剩下苍白,她拼命想着见他一面,却没料到再见已是天人永隔。
我看着她跌跌撞撞扑倒在陆禹塌前,无声的哭泣转为失声痛哭,她握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她多么希望他能睁眼看她一眼,如今只剩下奢望。
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唤她妙妙了。
陆禹逝去的那年冬天之后的春天特别温暖,陆禹被葬在陆家陵墓,牌位供奉在祠堂,我曾几次偷偷去看他,靠在门扉看着他的灵位就是一天,我看着他,就仿佛他生前对我笑一样,曾是那样温暖如玉的笑容。
我喜欢了陆禹整整十年,从五岁上元到十六岁他逝去这一年。
这些年里,无论我变成何种模样,却始终及不上一个颜辛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