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山道火光摇曳,接着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离他们近了才照亮为首那人的脸,和戈载一样墨色交领长袍,只是身形娇比他要瘦小小许多。
“王爷,山道上也寻了,还是不见三姑娘半分影子。”小武顿了片刻,看着数十人的护卫队,人人举着火光在沉沉夜色中,照得每个人都是严峻之色。
又开口道:“溪春阁已经寻遍,若是姑娘在这儿属下们早已找到姑娘了。王爷不如先回府去,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时刻,被锦衣卫和巡城的五城兵马司看见了怕是又要密奏道陛下案前去了。”
祁珩沉沉的看了小武一眼,话是在理,他略一想遂点了头,转身往马车走去。正在这儿,身后掩映的树丛忽然一怔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梭。
“谁在哪儿!”小武警觉极高,“唰”的抽出腰间的佩刀横在祁珩的面前,侍卫队也迅速将发出响声的树丛围了起来。
有人分开杂乱交错的树枝,从里面钻出个身量娇小的人,那个人也不怕他们反而挺直了脊背,缓缓走到他们面前来。
戈载举着火把照亮那人,来人脏兮兮的,发髻散乱珠翠早已不知去了哪里,身上衣衫褴褛已看不出先前的模样,可双眸子他还认得,灵动中带着熟悉之感,是颜辛楣。
他一怔,惊喜道:“颜三姑娘!”祁珩步子忽然顿住,他甚至怀疑是自己错听了。
“王爷”她哑着嗓子唤他,看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一僵。
侍卫队举着的火把将山道照得异常明亮,也照亮了颜辛楣脏兮兮的模样,祁珩转过头,火光在她面容上摇曳,她的神色模糊不可辨唯有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仍熠熠生辉。
“辛楣......”颜辛楣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祁珩解了大氅披在她身上,又细细的替她理好肩上的褶皱。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早已不复分别时那边英姿秀挺,脸上浮现明显的颓然和挫败之色,颜辛楣见他从来都是英朗挺秀,何时见过他这番模样
她心头一暖,刚才在树林里,祁珩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见了。
“我来迟了......”颜辛楣话音未落便被他大力搂进怀里,下巴猛然撞上他温暖厚实的胸膛,嗑的她牙疼,心中却升起奇异的温暖来。
祁珩将下巴靠在她凌乱的发上,失而复得的欣喜之情填满胸腔,他鼻子一酸,如此庆幸她还平安的回来,还能回到他身边来。
“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祁珩垂下头,呼吸的热气从大氅包裹的缝隙传递到她的耳廓上,语气竟带了几分孩子气,“就怕你不来了。”
“王爷如此霸道的人,我若是不来,明日怕是要亲自来镇国侯训话,到时叫府中下人看笑话么?”颜辛楣声音不大,头被包裹在大氅里,显得有些闷。
祁珩紧紧的抱着她,两人的温度交汇在一起,他垂下头看着她紧闭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挂在她长而密的睫毛上,宛若透亮的晨露,他将她揽的越发紧了,几乎是要揉进身体里,他害怕失而复得的这一刻只是个虚幻的梦境,怕一不小心就破碎了。
颜辛楣被她勒的生疼也不恼,任由他抱着,她几乎是从地狱里逃脱出来,从未觉得如此安心。
当夜,颜辛楣便被祁珩安置到了王府,那时她才知道银朱和半夏都无事,她虽被宗越掳走,宋韵却没有为难她们,在祁珩找上门的时候便被宋韵给送了出来。
第二日清晨,祁珩也不敢耽搁,吩咐府中丫鬟嬷嬷们梳洗好便以威远公府的名义安全无虞的送回到侯府,因着之前威远公府特意派人前来知会,颜侯爷虽板着一张脸也没有说什么,任由颜辛楣去了。
日子平静的过了一两日,颜府越发的忙起来了,虞氏生产之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