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辛楣不可置否的笑笑,“除了那次还能有谁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祁珩没说话,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杀气,方才在街市上,如果不是人太多易打草惊蛇,他一定亲自那杀手他抓来,不惜一切手段也要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颜辛楣的目光在寺庙的朱门前停顿几秒,又道:“那夜在苏慕阁中,若不是王爷,恐怕我早已过了奈何桥了。”
祁珩没料到这事儿她也知道,本来那夜他有要事要办,临走时路过镇国侯府就想远远的看她一眼,恰好遇见那人持刀潜入侯府。
“许是三姑娘福气好,次次都能遇见本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侧过身子看她,流光般的灯影中她的眸子宛若星光般熠熠生辉。
她要是死了,去哪儿找这么时常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以后的岁月里,清冷的訾王府里他怕是只能在书案燃着至天明,度过一个有一个孤独寂寥的长夜。
祁珩说的很认真,无嘲讽之意,颜辛楣眉眼都温和的笑着,笑容比这夜市的灯火还要明亮,“也许是我命不该绝。”
细细想来,他三番两次救她于危难之时,再冰冷强硬的心都有所触动了,祁珩之于她也许就是命理不可缺少的贵人。她微侧着身子,余光有意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忽然觉得心里没由来的心安。
“‘鱼龙漫衍六街呈,金锁通宵启玉京’,这燕京的上元节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祁珩看着她身后熙攘的灯影,周遭流风拂动,寺前悬挂的灯笼轻轻摆动,“既然来了这僻静地方,三姑娘何不进去一拜?”
寺中并不多人,稀稀拉拉只有几位香客,颜辛楣是个并不喜欢热闹繁华的人,也不是寄希望与神佛,祁珩无故这样说,定是上次看见她去灵山寺那次,以为她是信奉菩萨。
她没有解释,举步踏了进去。
方才在醉香楼时,她同陆禹言笑晏晏他都看在眼里,他怕一回身她便要去到陆禹身边,祁珩只是希望她伴在身旁多一刻。
佛龛前面的桌案燃着香烛,袅袅青烟将她的面容衬得愈发寂静,颜辛楣跪在蒲团前,长长的睫毛垂下,烛火噗呲爆裂开来,大殿除却风声便什么也没有了,唯有上方三世佛慈悲悯人的笑容。
若如没有菩萨的相助,她又怎能重来一世。
若是逆天改命有违天道,她总不能束手待毙,前世的覆辙她不想重蹈,今生,她总要好好活着。
祁珩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跪在蒲团上清秀的身姿,俯首垂眸的模样恬淡让他移不开视线。
“我前几日探知道一件事,不知该怎样告诉你,正巧今日遇见便与你说了罢。”踏出寺庙大殿的门槛,颜辛楣忽然道。
祁珩同她并肩走着,好奇道:“何事?”
颜辛楣垂落睫毛,平淡道:“王爷不是在查前刑部尚书江家一案?我大约知道了些细枝末节,王爷可愿一听?”
他微弯了唇角,听她续道,“或许江家真的是有隐情,如今佞臣当道,冤死一两个朝臣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一生中揭不过去的伤疤。”
她仰着头看他,月华倾落在他肩上,镀上一层银白的清辉来。
“江家嫡女之于王爷可否是心底不愿揭起的过往,即便那么多年过去了,王爷却还执意要来查这件案子。”
祁珩笑笑,俯首看她,他想看她眼里是否藏有一丝不满,可是他看了许久,那双眸子除却盈盈如许,便清澈的如同一池水。
“我待静姝,一向是妹妹,并无她意。”他眸子清澈,像是回答问题一般认真,“二十载兄妹之情,生前本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