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年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眼前的青年不仅不伤害他性命,反而待他温和有礼起来。

陆禹顿了顿又道,“我想现在燕京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事儿,就算知道了也是避之不及,哪还有空闲时间来管沈老伯的事,所以老伯尽可放心,我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颜辛楣愈发不解,连身旁的银朱和半夏也是疑惑之色,只静静听他说下去。

“你认识刑部尚书江大人?你知道五年前发生的事?”沈永年听他这样说,情绪激起来,拽着陆禹的袖子,脸上显出戚戚之色。

“你说的江大人可否是前任刑部尚书江浩?”事情一下转得太快,怎能又扯到前任刑部尚书的身上,她对那件事只是有个模糊的影子,因着与祁珩的缘故,她不禁也注意起来。

沈永年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将腰板挺得笔直,瞧着颜辛楣和陆禹许久才道:“正是被冤杀的江大人......”话未说话,沈永年的眼里垂下两滴泪来,脸上也显出沉痛之色来。

“沈老伯你尽可放心,我陆府累世公卿,乃是忠义之士,绝非那等残害忠良的同流合污之辈。”陆禹脸上凝重之色渐起,他将沈永年扶住,稳住他勉强站起的声影,“若有什么冤情,尽可告知我便是。”

沈永年眼底的早已无希望之色,眼前的青年身姿挺拔,眉宇间英气不凡,他知他是良善之辈,因此更不想害了他。

“大人有心了,只是我已是将废之人,能有什么冤情呢?”他道了谢,挣开陆禹扶住他的手,缓着步子往前走去。

颜辛楣站在望了许久,秀美蹙成一个川字。那老人的背影佝偻,长而窄的甬道纸钱纷飞,将那瘦小的身影映得越发凄凉。本该是阖家团聚的时刻,这样一个背景离乡的老人却仍是鳏寡一人。

颜辛楣瞧着心里难受,扯着身旁陆禹的袖子低声道:“我听说过当年刑部尚书府一夕之间灭门之事,我只觉得蹊跷,如今看来确有隐情。陆禹,这件事看来绝非江大人有异心那样简单......”

想到尚书府,便想到前世镇国侯府的事,江渺渺又同她那样要好,她隐约觉得自己不该坐视不管。

陆禹低头看她,低垂着眉眼,抿着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

他如清风般笑笑,大步走上前去,再次将沈永年拦下,道:“沈老伯可愿将当年一事细细说来?”

沈永年犯了难,哪个有身份的人不是对当年一事避之不及,唯有这个却咄咄逼人,似要将那件案子查个透彻明白。

“大人是觉得灭了一个刑部尚书府还不够?还要赔上自己的家族吗?”沈永年扬高了声调,徒然又缓了下去,叹息似得,“你们管不了这档子事,如今谁也管不了了......”

颜辛楣拢着袖子上前,如春风般和煦的笑道:“如果能尽绵薄之力,我们也愿意帮您。”

沈永年垂头默然了许久,圣上明令禁止不许探察当年一事,如今有人愿意去将陈年旧事,哪怕他自己已无处伸冤,可是能还枉死的江府一个清白,哪怕要他死,他也能安心了。

沈永年最终愿意将当年一事合盘拖出,为了掩人耳目,颜辛楣和陆禹便同沈永年去了溪汉坊,那里大多时贫民所住之地,倒是可以避开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进了胡同口,便在那里停下,颜辛楣和半夏银朱正待下车,忽见一大门槛,泥土堆砌的墙角旁坐着一个脏污的青年,见沈永年回来便露出痴傻的笑容来。

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孙行却惊呼,“姑娘,我认得他。”

颜辛楣疑惑的看他,孙行又道:“前段时日,姑娘不是吩咐我去溪汉坊给一位叫江康的人送银子么,便是此人。”

闻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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