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辛楣闻言冷冷一笑,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折射出清冷的光芒,安大夫知道内宅争夺是有多黑暗,他一个暂居侯府的大夫是无法触碰这些的阴暗的,这些他都知道。
半晌,听见颜辛楣略带冷的声音,“先生想必知道这份方子是开给谁的,无非是大夫人。至于是谁要害夫人,想必先生心里也有数。”
安大夫无奈一笑,他终究是躲不过了。
“大夫人的身体一直是我在照看,这药方也是我开的。三姑娘要是拿着这方子去侯爷面前告上一状,老夫的性命也是不保了,三姑娘说吧,有什么事要老夫去做的?”二夫人陈氏为医女,在他的方子中加上一两味药材,最后出了事情也是他来担着,万万怪不着那位夫人身上。
颜辛楣收起唇边的冷意,嘴角也泛起柔和的笑容来,她正了颜色,言辞恳诚:“先生知道这方子先生所开,也能大胆的说出其中暗藏的危险,先生这份坦诚实在为辛楣佩服。”
稍顿,她又道:“不求先生能帮上忙,只求以后府中药材及母亲饮食都要劳烦先生照拂一二。”
陈氏懂医理,下手神不知鬼不觉,身边没个大夫提点,哪能防着那些龌蹉的阴招?
安大夫默默的叹了口气,心中考量了许久。他本只是府中一个大夫,没想过要依靠谁,不过一个闺阁女子,安大夫虽屈于府中为医,年轻时也是个秀才,不得已才拾了老本,毕竟也是有些风骨在的。想她年纪小,却能有这些气魄和细致,安大夫心中起了敬佩之意。
他微弓了身子,言辞恭敬,“老夫在侯府,自然是要为夫人姑娘们效力的。”话说到这儿,颜辛楣也明白了安大夫的意思,也是就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这位安大夫要是拉拢还需时日,只是现在只要不帮衬着陈氏,她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恰在这时,半夏已经取了银子,装在织锦的小袋子里。颜辛楣点了头,半夏便双手递与安大夫。安大夫也不推辞,大方的接过揣进了怀里。
颜辛楣笑吟吟的眉眼宛若春风拂面,淡淡道:“半夏,去送送先生。”
“是,先生这边请。”半夏伸手一引,半晌,却未见安大夫移动脚步。
安大夫看见眼前眉眼都泠然的少女,一双眸子不染世间俗尘,宛若一方明镜,照得人无处遁形。以前他经常看见三姑娘,性子活泼,见谁都笑吟吟的,然而大病初愈后的三姑娘却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稳有度,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也许这位不谙世事的三姑娘真的长大了,他想起今日魏娘来请他为三姑娘诊脉时,言谈之间曾说起三姑娘在夫人面前替他说了些话,他也是个感恩的人,于是对颜辛楣道:“三姑娘,近来可有头疼,嗜睡的症状?”
颜辛楣一愣,老实的回答:“头疼没有,只是近来时常犯困,想必是天气转冷的缘故。”
安大夫站起身来,脚步微顿,才徐徐道来:“三姑娘还是换一种熏香,毒性不深,现在换还来得及。”
“......!”颜辛楣霍然站起,安大夫平平淡淡的一言却让她颜色大变,她没有料到自己的屋里居然也会被人动了手脚!
安大夫继续道:“方才进屋时便闻曼陀罗的味道,这是一种慢性□□,与其他香料混合一旦点燃,毒性便一点点的散发出来。长此以往,必定性命堪忧。”说完这句,安大夫便提着药箱离去了,留下尚未缓过神来的颜辛楣。
颜辛楣无力的跌回软榻,早已开了方子回来的银朱见状连忙去扶她,忙道:“姑娘应该庆幸才是,早些发现免了这些祸患。”
颜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