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想起今天的事情来,祁珩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戈载忖度着语气,小心道:“这种事情爷本不必亲自来,差人来问一声即可,也不必白跑这一趟了。”
“兴师动众未免不妥。”扔下这一句话,祁珩淡淡的上了马车。戈载看着自家主子脸色有些阴沉,料想他心中也不痛快,军功在外的亲王一朝卸甲归田,做了个逍遥的闲散王爷,搁谁心中都不痛快。
再说主子虽然身在南靖,这五年来却一直忧心那件案子,如此重视,难怪要亲自来查。
府中安稳了几日,陈氏倒也没甚动静,颜辛楣省得清静。想起来上次自从见过江渺渺以后倒不曾去过教坊司了,如今一月有余,她必定要去一趟才行。
吩咐了半夏如上次一般打扮之后,颜辛楣带着不满的半夏从颜府的后门摸了出去。
孙行早已候在后门,见一身杂色盘领袍的颜辛楣领着同样男装的半夏,出门便对他道:“去上次去的那个地方。”
孙行有些疑惑,“教坊司?”
颜辛楣正待点头,却听见微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足以让她听清楚,“妙妙,你这是要去哪里?”
颜辛楣后背一僵,冷汗迭出,她连忙回头去赔笑道:“府中闷的慌,听说城南来个杂耍班,想去瞧个新鲜。”
陆禹穿着绯红圆领袍,威风凛凛的官服补子上绣着麒麟纹,膝襕部分织云鹤江崖,衬得整个人肃穆庄严。颜辛楣再一望去,身后跟着黑色的翼冠和披风的锦衣卫护军十几人,仗势很是威风。
镇国侯府后巷是王公贵族住宅,穿过去便是繁华热闹的街市,陆禹领着锦衣卫护军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奉了圣上的命令行事,也不会和她耗上许久。
却不料听他沉了声:“你穿成这样,难不成还是去教坊司那样的地方?”
颜辛楣一惊,连忙反驳:“不是去教坊司就是去街上逛逛。”
陆禹黑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颜辛楣也镇定的回望过去,奈何陆禹实在连眼都不眨一下,整张脸黑沉的可怕,颜辛楣败下阵来,气势有些弱:“陆禹,你信我,我就是觉闷,出去......”
话音未落,颜辛楣只觉得手腕处一阵冰凉,陆禹紧握着她的手,大力一甩将她塞入颜府的马车内。
陆禹脸色阴沉得可怕,颜辛楣跌倒在车厢内,挣扎要起来,去见陆禹黑着一张脸分开帘子就踏进车内,一撩袍子就在她旁边坐下了。
“我陪你去。”
颜辛楣眨眨眼,有些措手不及,“你不是有要事在身么?圣上怪罪下来怎生是好?”
“那也不及你重要。”
颜辛楣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车内一怔诡异的安静。
“大人,百户大人那里......”
陆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低声道:“就说我今日身子不爽,重新择个日子。”
外面的人应了声是,齐齐的脚步声远去,不一会就听不见了。颜辛楣坐在他身旁,眉目间有些冷意:“指挥同知陆大人不好好做你升官发财的事儿,守着我一个小娘子作甚?”
“东厂权势滔天,近来陛下时常睡不安稳,唯恐养虎为患,遂令锦衣卫去查探朝中阉党,命人拟个名单给圣上。虽说是重要命令,但也没规定时辰,我晚间时辰再去也不迟。”
东厂那些太监,个个谄媚伺主,明着为朝廷办事,实则铲除异己。司礼监掌印太监宗瑱手握重权,结党营私,如今终于自食恶果了么?
他说的低声,怕是给外面的人听去似的。颜辛楣也听得认真,捏着衣襟点头道:“近来燕京是不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