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这几日还算平静,颜辛楣整日在屋子里躺着,病也去了大半。脸色红润,比以前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卓妈妈脸上总算有点欣慰的笑容了。

日子过得越舒坦,就越能想起以前的事来。她重生回来改变命运的方向,剔除掉二夫人的左膀右臂颜辛夷,却不知是否能避开永熹二十九年的威远公案。那一场血案,明面上是威远公有谋逆之心,其实成帝的心思谁都懂,当初这个开国建业的皇帝便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坐上这把龙椅的,如何不疑心他人。

威远公一案无论冤枉与否,镇国侯府都不该牵扯进来,若不是二夫人坐上主母的位置,碍于出身卑微,遂与威远公府攀亲,威远公府一案又何至于导致镇国侯府几乎灭族,上一世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今生尽管以蝼蚁之力,她也要阻止陈氏。

又过了几日,天气凉爽,灵山寺的在灵山之顶,五十三青石台阶之上,遥遥远望像是隐在云雾之中看不真切。

颜辛楣在半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晨露还未散去,古刹钟声在山林回荡,上香参拜的善男信女们还未至,寺庙里倒还清静。

她抬头望着台阶后的灵山寺,有些恍然。颜辛楣其实已经记不得前世在灵山寺这一跌,也不知道是不是颜辛夷推的那一下,现在重回这里恍若隔世,她闭目双手合十,遥遥的向着山寺大门一拜。

她既然能回来,也许也有佛主的一份善心。

再睁开眼时,她眼中的迷蒙褪去,清明的眸子宛若烟雨洗净的长空般清澈明亮。银朱和半夏虚扶着她,一步步走进庙门。

进了殿,虔诚的参拜完正打算离开时,僧侣却在门口拦住颜辛楣。

“施主,净空主持厢房有请。”说完行了个佛礼。

颜辛楣虽有些疑惑,但也还了个佛礼,随僧侣而去,半夏和银朱也快步跟了上去。

秋雾蒙蒙,浮动在肃穆的山寺中,房檐的瓦楞上结满白霜,僧侣领着颜辛楣绕过大殿,往后山而去,一路上翠竹葱茏,倒显得山寺多了些清幽雅致。到了厢房,小僧侣伸手一引,便退下了。

“多谢小师父。”颜辛楣道了声谢,轻叩厢房的朱漆大门。

“施主请进。”直到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颜辛楣才推门进去,佛家重地,半夏和银朱只得留守门外。

进了门才发现屋内很小,四周立着书架,上面累着经书。一个k枯瘦如柴的老和尚,眉目慈祥连皱纹都慈和,脸上的肉松垮。双目紧闭,枯萎的嘴唇正开阖,从中吐出颜辛楣不懂的经文。

这个老和尚形容枯槁,仿佛下一秒就会坐化似的,颜辛楣不敢惊扰了他,在他面前的蒲团跽坐下来。

正当她端详这个奇怪的主持时,那主持却开口了:“施主念着前尘不肯忘却,少施恶行多积善,否难逃劫难。”

颜辛楣闻言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是佛主显灵不成,她重生一事可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和尚又是怎么知晓的。颜辛楣心中敬畏,恭敬答道:“师父可愿指点一二?”她自觉从未行恶事,一生规矩,无非打发一个颜辛夷,难道这也是恶行了?

“再生之人,天命所归,力竭所改之命格终难逃天罚。”净空主持忽然睁开眼,浑浊的眼球里忽然有一闪而逝的光芒,让她一震。

颜辛楣手脚顿时冰凉,脸色不大好。她脑子里有些混沌,这是叫她什么也不做,等命运的轨迹继续这样转下去,然后她母亲身死,颜府被灭,她被卖入教坊司为奴?不,这样的痛苦,她宁愿死去也不愿再经历一次!

净空主持微微抬眼,眼中充满慈和,“时光流逝无可再追,施主身上的神迹实在难以解释,但命格早已被上苍书写,施主逆天改命实属大忌。”

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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