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明亮的带着触不到的温度。名宿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被阳光刺痛的眼睛,意识开始回复。眼睛的不适得到缓解之后,他慢慢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琉璃般的眸子迎着阳光仿佛有流光在闪烁。一样简约朴素的吊灯,一样白色调的家具装修——幸好自己还在这里。
名宿轻轻吐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怕一觉醒来又在一个陌生的时空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尤其害怕。莫名地,他十分留恋这个时空,一种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留恋,一种从未有过的留恋。也许是因为自己喜欢秋天吧,喜欢那种万物凋零,萧瑟肃杀的气氛,就如他真正的名字一般——苏肃杀。秋天,那是一种与生命的决裂,对时间的追随——既然时间不为生命停留,那么生命就随时间消逝。
他出生在一个丰收的季节,然而在他那痛恨时间与季节,遭受无望爱情折磨的母亲眼里,却只看到了万物凋敝,凄清萧条的样子。于是,他就有了一个比秋天这个季节还要萧索的名字——肃杀,消磨掉一切生命后的死寂。因而他特别喜欢秋天,这是一个连时间都无能为力的季节。
名宿望一眼窗外,金黄的树叶在枝头颤抖,似乎在告诉人们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餐桌前有三个人正在用早餐。一个披肩长发,举止优雅,由内而外地流露出一股高贵气质,时不时对着边上说话的人微微一笑;一个叽叽咋咋,就算是在往嘴里塞东西的时候都不忘说话,是那个房东;另一个则一声不吭,只顾自己埋头大吃,是昨天喊他吃饭的少年。
好一顿温馨的早餐,名宿不知为何“温馨”两字就这么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像喝了一杯热茶一样熨帖。他不自觉地牵动唇角,精致细腻的脸上立即出现两个明显的酒窝,衬着他那纯白的衬衫,阳光投射到他脸上的金色光芒,乌黑的头发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就像一个天使缓缓走来。
看见他下楼,莫北蓓立刻挥手示意:“过来一起吃早餐吧。”闻言其余两人也将目光投向楼梯口的名宿。隋小令昨天见过他,只是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了。惊蛰却是一下子呆住,双眼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名宿,那眼神分明是灌注所有情感的凝视。名宿走到餐桌前很有礼貌地向大家问早,然后转向惊蛰道:“百里同学,真巧啊。想不到你也住这里。”
“哇,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什么时候的事,惊蛰?”莫北蓓八卦地凑过去问。
“呐……昨天早上报到的时候请百里同学帮忙带路了。”名宿不紧不慢地回答,清甜的嗓音带着早上起床后特有的鼻音,分外得悦耳舒心。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莫北蓓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旁的隋小令拖走了:“快迟到了!今天是张老头的哲学课,不想挂科就快点走!”然后就拉着莫北蓓迅速消失在门口。
整幢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下子变得安静不少,气氛莫名其妙变得有点尴尬。名宿随意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默默地吃着早餐,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良久,惊蛰还是忍不住开口:“想不到北蓓说的新房客竟然会是你。呃……她那个人就喜欢恶搞,你别太介意。”
“不会,她很好玩。你也是这里的房客?”名宿微笑着说。
“我是这里的主人,可以说是你的房东呢。”惊蛰调皮地笑笑。
“啊,原来是房东大人呐。失敬失敬……”
尴尬的气氛随着这几句玩笑,消失得一干二净。餐桌上的气氛融洽的好似他们已经是多年的老友,压根不像是昨天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名宿独自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由于落叶的缘故,原本浓密的树荫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稀稀疏疏几根枝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