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非不敢再多言,急忙快步向冷言走去,不敢言语。
轩辕一醉缓缓踱到了舞阳面前,看着她一身狼狈,穿着士兵的轻甲,脸上横一道竖一道,俱是泥巴,不禁又皱了皱眉。
红衣急忙示意舞阳近前侍候,舞阳抬眼看看,只得提足上前,侍立在轩辕的一侧。
“一股子汗味!”轩辕眉头皱的更紧。“象个——”轩辕一醉将后半句吞了下去,复又看了她一眼。
“啊——哈哈……舞阳,穿上本王制下的甲胄,倒象本王的人。”桓疏衡打着哈哈上下看看,突然笑道。“的确象个——啊——哈哈……”
“事发突然,舞阳一时心急,请王爷见谅。”舞阳听出两人的讥刺,也不尴尬,略略躬身施礼。
“诶——不怪不怪——”桓疏衡笑着将手搭在了舞阳的肩上,再次打量起来。“本王的军中,正要舞阳这样的人才!”
话不等说完,轩辕一醉突然一动,一股强大的指风破空而出,直点桓疏衡的衣袖,桓疏衡手一抖,收了回去。
桓疏衡斜睨着眼睛看看轩辕,双肩微微一耸,咧嘴笑了起来,半分不在意。
舞阳站直身子侍立在轩辕一侧,不言不语,目光沉静如塘。虽然百般妄想拂袖而去,足下却象生了钉子,不动分毫。她的心里象开了锅的热油,被这几句看似无意的主上调笑之水洒过,已经哔哔啵啵,四散溅落。尊严已经被跣剥得没有半分残留,主上的脚在脸上踏过,她却只能沉默不语,甚至含笑回答——踩得真好。
她还是他眼中的一只犬,而他在刻意加深那只犬的利用价值。
在这些高不可攀的王爷眼中,只怕世上只有两种人:可用的人,不可用的人。
暂时——她是前者!
她小心翼翼地周旋在他的身边,忍受着他的一切无礼行为,不敢拿出自己的这张牌。而他甚至不惜身边侍卫的性命,视人命如草芥,来试探自己的忍耐程度,如此乔张作势,无非在逼迫自己服软,早早拿出那一半的图。
时光流转,不等人变老,不过三几年,沧海也变不成桑田,却已经将她的这颗心炼成钢铁。
若是繁花可以在严冬绽放,如果江海可以逆流,光阴可以退减,她可以违逆师傅师祖的意愿,可以违背自己的本心,独自恣意遨游江湖,她可以吗?
……只怕也是不能的。父亲母亲曾经的教导早已经深深植入她的内心,溶进了血液里,不敢遗忘分毫,因为那就是她隐埋在心中最珍贵的回忆,一闭上眼便是父亲母亲殷切的目光。
轩辕一醉眯着一对冰冷的眸子,斜了她一眼,手指动了一动,没有抬起。
正在这时,辕门外一阵骚乱。
“王爷,欧阳九,他——不行了——”墨菊的声音几乎走调。
舞阳身子晃了晃,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