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来自东瀛,礼貌也是有限度的。
“他……那个小伙子还有很多要学,那些你早就明白的,早就知晓的,早就亲身经历过的,他需要了解,需要经历,需要知晓……这是‘门’存在的意义。”
“如果你不想看,也可以去楼上睡会儿。他会来找你的……他的任务是去学习,而你的任务,则是在这儿等待。”
“现在,要把遥控器递给我吗?”
在这永不落下的黄昏中,老妇人披着金色的阳光,空气中微微的尘雾带出丁达尔效应。她那苍苍的白发梳的很整齐,脸上的褶皱勾勒出慈祥的微笑。
皋月最光咬咬牙,把那个明明一直在面前放着,却总下意识的忽略掉的遥控器递给老妇人。
她按动遥控器,打开了角落里的一台老式电视。传统的显像管大背头电视,随着滋滋的电流声“啪”的一声点亮了画面。
……
当风臣回过神来时,眼前是灰暗的主厅。原本在体内流动的气也消失不见了。
他试着做了一记扫堂腿,没看到角落里的花瓶,一下就给自己撂倒了,抱着腿疼得嗷嗷叫。
“不愧是你啊,还以为杀了那么多狼骑兵你能有所进步,没想到是犯蠢的功力更上一层楼啊。”泽弗尔调侃的声音响起,身形缓缓从风臣的影子中凝聚出来,斜眼看着趴在地上打滚的风臣。
听见泽弗尔的声音,风臣一个懒驴打滚跳了起来,一把将泽弗尔抱进怀里。
泽弗尔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风臣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像是跳入了深海,自己一点点的窒息,却又无力浮到水面上来,只能看着水面上的一点光芒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慢慢沉醉在了那个下沉的过程中。
在战场上,他可以用俭朴的后勤官,背水一战的士兵们,身旁并肩奋战的同伴,甚至是奥布莱恩将军在家乡等他回去的女儿,来说服,甚至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正义的”。
可抛开前因后果,当屠刀举起,鲜血落下时,当杀戮取代了守护时,便没有正义可言。
即使他是外来者,即使他轻易地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泽弗尔只是反手将他抱住。影子的躯体终究还是太过单薄,但仍然有那么一点点温度。
正是这一点温度,能将风臣从无尽的冰海中拉出来,让他不再下沉,不会变得冷酷,永远能保持作为人的温度。
那是疑问的力量,也是对生命的尊重。
良久,风臣的颤抖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拥抱泽弗尔的双手。
“如果我有身体的话,应该已经麻了吧?恭喜啦,又成熟了一些。”泽弗尔摇曳着身体,像一株随波飘荡的海草一样,在半空中欢呼。
“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一年三熟啦!”
“少说垃圾话。”风臣摸摸鼻子,看向四周。
这里像是一间巨大的客厅,天花板上仍吊着巨大的水晶灯。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的地毯上覆盖了厚厚的灰尘,想必下面也一定有着非常名贵的花纹。
书架上的书籍也早已看不出模样,沙发上的蒙皮都已经斑驳。墙上挂着两幅巨大的画。
风臣招来一阵微风,抹掉了画框玻璃上的灰尘。在朦胧的灰暗光线中,风臣露出了笑容。
第一幅画上,奥布莱恩将军正在崭新的奥琼安城墙前交换战俘。
一旁的铭牌介绍道,战争最终在光辉帝国的插手下结束了,无论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