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怪你父亲,他公务繁重才没能在府里等你。”徐氏亲手扶了若棠下马车,温柔的与她解释道,“你妹妹非要出来迎你,但太医吩咐了,她眼下只能卧床静养着,你别怪她。我让人备下了你吃的糕点,咱们先回屋里说话。”
她如同天底下所有慈母般,对若棠嘘寒问暖ぽ周到体贴。
可她再善于伪装,看起热闹来,还是会不当心露出马脚。
“王爷想是很忙,才不能陪你一道回门吧,你心里千万不要怪他。男人家心思不如女子细腻,咱们女子出嫁从夫,万事都得听从夫君的话,才能夫妻和顺,知不知道算夫妻之间有些小摩擦也不打紧,你性子好,王爷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好,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湘王是如何嫌弃她冷落她,偏她还能善解人意的为若棠圆面子。说什么好日子在后头,是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有好日子吧。遇到这事儿的若是她自己的女儿沈若兰,此时怕已经抱着沈若兰一道讨伐咒骂楚千岚了吧。
所以人是真心还是假意,稍一留心能看出来。
若棠平静地应答,不似在沈安邦或采青面前一般懦弱卑怯。那双清亮的眼睛却明亮的令人无法逼视,带着能透视人心般的锋利感。
徐氏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缓缓垂下眸,“棠姐儿为何这样看着母亲”
若棠微笑,视线细密如丝,织聚成网。
徐氏心下一颤,仿佛自己便是她那网里奋力挣扎的小虫。她定一定心神,抬眼仔细观察脸色略有些苍白憔悴却仍是秀美绝伦的女孩。
她微微侧着脸看着自己,鼻子挺翘,眼睫毛又直又长,不经意的挑眉,看过来的眼神犹如暗夜闪电,令人触目惊心。
这不是徐氏所熟悉的若棠,她自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什么样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虽然性子骄纵却对她百依百顺ぽ将她每一句话都奉若圣旨般的沈若堂,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犀利迫人的眼神
“棠姐儿可是在怪母亲”徐氏拉着若棠的手,变脸般换了另一种态度,瞬间红了眼睛,甚是自责道,“其实母亲也知这门亲事委屈了你,可这是圣意,母亲与你父亲也是无可奈何啊。若可以,母亲如何舍得让你吃这样的苦头,如何舍得让你被人这般非议,可母亲,母亲又有什么法子”
若棠瞧着她信手拈来的表演,不自觉微笑,“夫人不必如此,我虽不得湘王青眼,日子也还过得下去。既然父亲不在,我先去给老太君请安”
徐氏愣了愣,“你祖母昨晚头风犯了,需要静静养着。”
“既如此,想必这府里也没有旁的人好见了。”若棠并不失望。
采青说过,沈老太君向来不喜沈若堂的生母周氏商贾出身的身份,连带着也不喜欢她这身上流着商贾人家血液的孙女儿。更何况她这个孙女儿还害了她最偏的乖孙女沈若兰,老太君会见她才是怪事。
徐氏略略有些尴尬,“你二叔三叔都不在家,婶婶和其他姐妹都去了普济寺上香,怕要下晌才能回来。”
“不赶巧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棠并不在意,只笑看着徐氏:“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跟夫人谈谈。”
她一口一个夫人,令徐氏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了,“棠姐儿心里怨怪着我吧,所以才连母亲也不肯叫了。”
“夫人多心了,你抚养我一场,我如何会怨怪你。”
说话间,两人进了若棠原先住的屋子。屋子看似没有变化,但一些贵重的摆设物件却已经不在了。想来她一出嫁,那些东西便被收了起来。
丫鬟轻手轻脚的上了茶,又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