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卫兵方向张望,却只看见几个瘫软在地上的黑影。他也算是镇定,知道眼前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是“妖法”过人,自己纵然是大声呼救示警也没有作用,因此反倒平静下来。

“头人莫慌——我军还没有打过来。”白嫩少年浣儿在敌军大本营中从容不迫的微笑,“我此次过来,不过是替崔将军给头人带句话。”

“什么话?”都木赫亦不失威严从容。

“崔将军说,他与头人的十日之约已过八日,却终还是狠不下心来对向来与汉人亲如一家的羌族兄弟痛下杀手,因此决定和头人休战。”

“崔旰要撤兵?”都木赫大感意外。

任小浣摇头:“不是撤兵。将军说他虽然敬重头人,不愿与羌族为敌,但却绝不会容许入侵我大唐河山、杀我同胞、毁我家园的吐蕃人在西山横行!他只是说不打羌人,却没有说不打吐蕃。”

都木赫冷冷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想叫我投降!你尽管回去告诉崔旰——我们羌人只有战死的英雄,绝无贪生怕死的孬种!”

“头人是误会崔将军了。”都木赫激烈的反应在浣儿的意料之中,仍是不慌不忙,“崔将军知道头人是个顶天立地有骨气的好汉,所以绝不会说让头人投降之类的话。他曾说,汉、羌两族都是大唐的子民,是朋友、是兄弟,绝不是敌人。朋友兄弟是该守望相助,相互信任,而不能因为一点误会或外人的挑拨而反目成仇的。”

“崔将军也知道头人应诺吐蕃据守桃关在先,所以也不敢让头人开关成为背信弃义之人,所以不会强迫头人。他只是希望头人在我军和吐蕃开战之时,带着羌族兄弟在桃关作壁上观,不要搅进两军的矛盾之中。”

这一番话先是将都木赫说得敌意全消,接着又是惊疑不定:“你是说就算我不开桃关之门,崔旰也能通过桃关?”

任小浣笑而不答。

“不!这不可能!映秀到维州两面大山,只有桃关这一条路,不走桃关,除非他走水路或是翻山越岭——走水路,维州是上游,岷江湍急,舟船顺流而下都不可能,更何况是逆流而上?若是攀山,这山岭陡峭,根本无处立足——就算有人侥幸没摔下山谷,只怕也经不住一轮乱箭!最后即使过得了关,只怕也已是伤亡惨重,不战先败了!”

都木赫假设自己若是崔旰,会采取什么方法避开桃关到维州,纵是对地形了如指掌的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揣摸中,竟然忘记自己是在阻止唐军过桃关,反倒关心起唐军的安危来:“不行不行!这两条路绝对行不通!你快去叫崔旰千万不要不顾将士安危,冒险行军!”

这一切都看在浣儿眼里,任小浣笑道:“我在这里代将军多谢头人的提醒——不过头人请放心,崔将军已有过关的良策,绝对万无一失!”

正说着,任小浣忽然语调一变,声音里充满喜悦:“头人,你的援兵到了!”

都木赫惊疑的朝维州方向望去,除了在黑黝的山脊上看到一盏漂浮的孔明灯外,并没有见到吐蕃援军的踪影。

但那盏徐徐升上天空的孔明灯却叫都木赫大吃了一惊,终于明白任小浣为什么会欢喜:“那是、那是你们的奸细?”

任小浣只是微笑。

都木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这不可能!你们的奸细不可能过得了桃关!”

任小浣的笑容很愉快:“再过一会儿,头人将会看到更加不可能的事!”

都木赫不敢置信地猜测将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隐隐听见怒号的山风中多了如江涛怒吼的万马奔腾声。

马声渐近,山脊后隐约能看见一片火光,紧接着蜿蜒的山道上出现一条火龙——这条火龙原来是吐蕃士兵在夜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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