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65年,维州。

一骑快马飞奔进南城门:“崔将军在哪里?有紧急公文!”

“将军正在江边督察渡桥修建进度。”

马不停蹄,直奔江边。

“将军——”

正在查看桥墩的崔旰回过头,西山的太阳将他的脸晒得如古铜般发亮:“什么事?”

“严大夫于昨天清晨暴病身亡!”

手中的钢钻当一声掉在地上,崔旰一步跨过去,一把捉住信使的衣领,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

“严大夫于昨日清晨在府中暴病身亡……”信使仓皇地回答,“这里有府里的公文……”

公元765年,御使上大夫、剑南节度使严武在成都暴病身故,年仅四十岁。

整个维州都沉浸在悲伤肃穆之中。

议事大厅之中是长时间的静默。

终于,在静默中有人发了言:“严大人一走,不知道朝庭会派谁来剑南……”

“不是从剑南选用,就是从其他地方调派吧?”

“与其从外地调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过来,倒不如我们向朝庭推选我们熟悉的人来做节度使……”

“对!不如我等联名上书朝庭,推举崔将军为剑南节度使。”

“对!就推举崔将军为节度使!”

“……”

崔旰清咳一声,扫视自己的一干部下,众人顿时不语。崔旰说道:“大家怎么把王崇俊将军给忘了?论职位,王将军在我之上,论资历论人品,他也是上上之选。若是王将军能任剑南节度使,必定能很好地稳定剑南各府,化解各府的矛盾与冲突。”

众人不语。

凭心而论,各位都尉将军当然是希望崔旰能做节度使,如此一来,他们这些亲信也自然能跟着升职。但崔旰的资历也的确是浅了些,在朝中又没有人,就算有下属举荐,能当任的可能性也相当小。但王崇俊则不同。

王崇俊久居官场,各方关系都很到位,现在的职位也高,也打过不少胜仗,名声在外,被任命的可能性倒是很高。

最关键的是,王崇俊和崔旰的关系相当好,若是他能当节度使,众人即使不能飞黄腾达,但至少也能如同严武在时一样,不会被人挤压打榨。

“我同意举荐王将军。”

“我也同意……”

公元765年四月的最后一天,长安城内,唐皇朝的中央政权议事厅——朝堂之上,剑南道的节度使的任命问题成了当日文武百官的首要议题。

“诸位卿家,对于剑南两川节度使之位,不知有何贤能可推荐?”代宗小心翼翼地问着堂下在嘴里称呼他“天子”、“万岁”的这群人,仔细地辨别着他们的脸色。

“回皇上——”左仆射裴冕站出朝列,“蜀中将领崔旰及其部下联名推举大将王崇俊为节度使……”

“王崇俊?这王崇俊是何人?”代宗在脑海中搜寻着王崇俊这个名字,却没有一点印像。

也难怪代宗。这些年来战乱不断,各地新起来的和倒下去的将领官员不计其数,虽说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由皇帝亲自任命,但事实上皇帝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做决定的人是当权的宰相。就算是表面上向皇帝汇报了,那些不曾在天子跟前说过话露过面的人或名,对皇帝而言不过是如风吹过,过了就忘。

“回皇上——王崇俊乃蜀中大将,曾任灌州刺史、剑南兵马知事、都知兵马使,是一擅于用兵的将领……”

“擅于用兵?如是很好……”代宗刚刚面露喜色,忽然想起些什么,目光落在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语的宰相元载脸上,“不知宰相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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