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被偷的钱袋中虽都是些碎银,但加起来也有近二十两,她的月银是一月一两,相当于一年半多的工钱,便是于寻常百姓家中也已算是一笔巨款,换算成后世货币也至少要乘以三十倍,已不算个小数目。
南榕现下虽不缺钱财,却也没有豪气到可以视金钱为粪土的地步,加上春来一直情绪低落无法释怀,她便提议去报官,由官府捉贼寻银。虽不知能否追回,但也总比无所作为的好。
春来心有打算,却不能与她言明,遂也只能依言前往。
上都的府衙与南榕曾在影视中见过的衙门大同小异,台阶上的鸣冤鼓,府衙门前持棍威立的衙役,极具威严震慑的红漆大门,都有一股令人望而却步的无形压力。
南榕站在对面的树荫下看着春来在门前略作停留交涉,片刻后回身冲自己福了福身而后随着衙役入内不见,缓缓松了口气,无声失笑了下,暗道自己真是被荼毒不浅,竟还真忧官门难进,
“敢问姑娘,这可是你被偷的钱袋?”
突然响起的男声令南榕猝然一惊,她条件反射先后退几步与来人拉开距离,掩在宽大袖口中交握在腹前的双手同时松开,右手探入左袖袋中握住被收起的导盲棍,才抬起头双眸警惕的看去。
来人对她戒备的反应不甚惊讶的挑了下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举了举右手中提着的暗粉色祥云钱袋,再次问道:“方才我见一男子行色匆匆满脸慌张,略一试探他便主动自首,我按其所说一路寻来,便见姑娘在此似是等人,故才来唐突一问,若是我便还与姑娘,若不是,我正好交送官府,”
说罢又将钱袋稍稍向前递了递:“请姑娘确认一番,这是否是你丢失之物?”
南榕被他的动作晃了眼,却只用余光确认,虽她是站在府衙对面,若有事大声呼救,那持棍立着的衙役定能听到,而她也猜想应是无人敢在官府门前作乱,但却仍不敢放松警惕。
好在他似真只是见义勇为,整个人姿态悠然,手中拿着的也确是春来的钱袋,如此,她脸上紧绷的神色才蓦地一松,只在接过前,她重先将他打量了遍。
衣着整洁,身形健壮却不过于魁梧,剑眉星目自有一股英气与正气蕴含其中,再加上他见义勇为为她寻回被盗的钱袋,还亲自寻来奉还的行为,都显明他是一个好人。
实话来说,他的形象与眉宇间那抹仿佛与生俱来的正气,都令南榕很难不放松警惕。
若他方才忽然的出现而她未能听声察觉,可用他明显是有武艺在身的体魄解释,但他的语调却令她有些在意,她可以肯定她从不曾见过他,便连他的声音她都并不耳熟,可他的语调,抑扬顿挫间悠闲率性,成竹在胸一般,她却莫名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但认真细想却又一无所获。
男子挑了下眉,将一直伸着的手臂收回,也不拖沓:“看来是我认错人了,冒昧打扰了姑娘,告辞。”
说罢他也不再犹豫,转身就朝着衙门走。
“公子留步!”
他这一番干脆利落毫不拖沓的举动,倒反而令南榕不再多虑,见他停下疑惑的转身看来,忙追上前去停在距他一米远处轻点头淡笑道:“这确是我方才被偷的钱袋,劳公子见义勇为好心送来,方才是我太过惊讶一时失神,怠慢了公子,还请见谅。”
男子却反而是面有怀疑的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钱袋,似是在斟酌什么,须臾才抬起头重新看她:“既如此,姑娘可知这钱袋里银两几何?”
似是怕她误会,男子坦然笑道:“姑娘莫要误会,我也是怕好心办了坏事,再出了纰漏。”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