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昼轻袍缓带站在庭中,不像来找茬的,偏像来找许自闲聊天。
但毕竟要面对未来的顶头上司,这样进宫未免有些失礼了。
看见从殿内悠悠走出的许自闲,以及缩手缩脚跟在后面的笑容,舒长昼的眼神亮了亮,尔后迅速黯淡下去。
就像是一朵绚烂的烟花。
“殿下。”舒长昼不咸不淡地道,顺带标志性地行了礼,算是对这位储君的问候。
小容没心没肺地嚼着小块鸡腿肉,目光在两人之间躲闪地来回不定,考虑是不是悄悄撤退比较好。
“靖南王,这可是内庭。”许自闲轻笑一声提醒舒长昼。小容一口没咬稳,顿时咬到舌头,疼得泪光闪闪。
“小凝,就算本王这么晚来看你,你也不用感动成这样吧?”舒长昼温柔地毒舌。
小容忙着喝水,没空搭理舒长昼。许自闲悠悠走下台阶,在舒长昼面前五步左右站定。
一时气氛剑拔弩张,许自闲身后的内侍紧张地上前小半步。
舒长昼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本王只是来看看郡主,殿下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下一句却是给小容的:“你那簪子怎么落在侯府了?”
小容讪讪,“我忘了。”
许自闲神色有些复杂。
舒长昼似乎达到了目的,再随便寒暄几句就及时溜走。许自闲也没了吃饭的兴致,回去匆匆吃了两口便走人。
面对一桌子菜,小容突然有点伤怀。
到底是她重要,还是那根簪子重要?
无论在哪里,容轻朝都能找到八卦的好战友。这是舒长昼给她的评价。就算在宫里,小容一样能用八卦打动人心。
她只用三天就用八卦打通了上下人脉,顺利拿到含凉殿的进驻权。反正许自闲目前十分纵容她,其他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
比如此刻的含凉殿,小容一脚架在桌上,被一群宫女围在中间,淡定自如地啃着香梨。
“那洛南王讨厌死了,动不动就凶人,而且啊,还有杀人的喜好。”她非常阴暗地散布着郄修篁的阴暗形象。
一旦人品不好,那再上等的地位也白搭。众宫女一片嘘声,转头忙着讨论洛南王,连给她扇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更讨厌的是,他喜欢看府里侍女洗澡。”小容张牙舞爪地添油加醋,毫不忌讳诋毁郄修篁。
“怎会这样……”一个小宫女弱弱出声,“郡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容洋洋自得,“我自然有知道的法子。以后如果还有这类消息,我肯定会及时告诉你们的。”
众宫女娇声软语笑了一阵,忽有个宫女说道:“这几天大家可都在讨论郡主的事情,说郡主要进宫来呢。反正现在都住在宫里了,说不定啊,这事已经定下了。”说罢还掩着嘴低声笑着。
小容觉得有如五雷轰顶,旁边又有个宫女接了话道:“说得也是,殿下那儿似乎也有这说法,不知殿下登基后,何时会下旨意。郡主以后要与婢子们说这些琐事倒不难,只怕啊,郡主没了外面的消息,想说点什么也难呢。”
说到这里已经有找靠山的意思了,虽说皇族势力大不如前,但她们既然身在宫里,势必身不由己,找个有潜力的主子依靠,还是个很受青睐的选择。兰容郡主便是目前最受青睐的那位。
承受周围各种各样的火热目光,小容压力有点大了,连忙摆摆手笑道:“哪有的事,你们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
“要不,郡主去问问殿下?”先前那个宫女接着道。
小容摆出一副“我哪敢问”的表情,咳了咳道:“这个……改天再说吧,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