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个时候。
外面是漫山的火光与男人猥琐的笑声,夹杂着惊恐绝望的哭声,她一个人缩在马车角落里,看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带着剑进进出出。
“小凝。”
男人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但迷迷糊糊中能看见他嘴唇翕动,温暖而熟悉的大手覆在她头上,轻轻地叫她的名字。
“姑娘?姑娘?”白清潇的声音严肃起来,他轻轻地揽住小容。在他的手触到小容肩膀的刹那,小容一个激灵,缓缓抬头盯着他看,目光无神地吐出一个名字。
“……白靖……?”
无暇顾及她说出的这个名字,白清潇已发觉她双唇煞白,似乎处在一种极度惊恐的状态中。他现在手里没有药,身边也没有大夫,还是去靖南王府的好。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遇上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不害怕?话说回来,她看着自己却叫出“白靖”这个名字,若教父侯知道,怕是父侯会气得吐血吧。
不顾小容的反抗,白清潇将小容紧紧地揽在怀里,然后吩咐外面道:“白厉,立刻去靖南王府。”他没空让小容拿自己性命跟舒长昼怄气,这种时候还是早些让舒长昼帮忙的好。
“是。”
白厉低声应下,转而挥起长鞭,驾着马车往靖南王府过去。
舒长昼代号“寻找容轻朝”的扰民行动进行到没一半,带兵在外搜人搜到焦头烂额的听梓就被云绍拽了回去,行动草草结束。
还没到王府,听梓便远远望见王府门口有一堆人站着,心下一紧,立即大喝一声,带着侍卫匆匆赶了过去。
靖南王府门口的灯笼微弱地亮着,顶着一副黑眼圈的舒王爷脸色铁青地看着来人,旁边站了一圈面色凝重侍卫。而这圈侍卫围困的核心,就是这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马车。
马儿不安地嘶鸣一声,白厉视若不见,安抚了马儿后便撩开车帘,态度极为恭敬地将车内之人请了下来。
“白世子好大架子。”
看着来人半天,舒长昼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他白清潇一辆马车突然停在王府门口,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停着,惊得守门的侍卫以为是来闹事的,连滚带爬地跑进去禀报了舒长昼。舒长昼刚准备睡觉,一听有车停在自家门口,连忙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赶。
还用说嘛,除了小容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回来了,还能是谁?
不过,面前这一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大半夜的,劳烦靖南王亲自出马,白某甚感惭愧。”
轻袍缓袖的白清潇抱着小容下了马车,脸上一副雷打不动的微笑,施施然正对着火冒三丈的舒长昼。
舒长昼眼神下移,瞥见了紧紧拧起眉头的小容,舒长昼额头青筋暴突,手指骨节掐得惨白。
“白世子,她怎么了?”
饶是他尽力平复情绪,那言语中夹枪带棒的气势却压不下去。白清潇略一抬眼,倏地冷笑道:“这话当是本世子来问靖南王,大半夜的,王爷就这样把小凝从住处赶出去?”
“世子何出此言?”舒长昼挑衅地一挑眉。
白清潇的笑意愈发冷了几分,“靖南王的意思是,小凝确实是王爷赶出去的?”
“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舒长昼的回答异常不怕死,白清潇的微笑已在他的回答下渐渐转成了冷笑。
一见气氛不对,周围王府侍卫均将手中兵器握紧了几分,白清潇冷冽的眼神将舒长昼从头到尾毫不客气地打量了几遍,忽然转身朝马车走去,扬声道:“白厉,即刻动身,带郡主连夜回上京。”
“给本王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