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偷偷溜掉……传路海!让路海速来见朕!”

群臣从未见过皇帝这个样子,不禁相顾愕然。

这是当真病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是——被吓到了?

身边小太监忙奉命跑去暴室叫人,殿中齐公公还在絮絮地说着那铁板如何如何烫,他只摔上去一下就烫出了一串燎泡,“那个妖女”在上面烤了两个多时辰却毫发无伤云云,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齐公公还怕人不信,又撩起自己的衣裳给人看,果真右边衣袖已经被烧坏了大半,手掌和半条胳膊上尽是水泡,密密麻麻。

那得多烫啊!群臣都看得头皮发麻。

若说有人能在那么烫的铁板上站两个时辰而毫发无伤,他们是断断不肯信的。

殿中的议论声始终没有停下来,绕林在窗台上听得耳朵嗡嗡的,正打算溜出去设法找找沈御离,却见前方廊下一群人匆匆赶来,正是沈御离和暴室的那个路海,后面还跟着太医院的几个老大夫。

他们,一起来了?

绕林立刻翻到屋檐下去叫了只麻雀,命它飞到沈御离面前去吱吱喳喳乱嚷了一阵。

沈御离自是听不懂鸟语。他理也没理那只麻雀,脚下不停径直闯进殿中,向内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你?!”皇帝惊得瞬间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父皇,”沈御离跪在地上,一脸焦灼:“您这样擅自停药是不行的!太医院给您开的都是温补的药,见效虽慢,却是实实在在的治病;那些道士留下的丹丸看似有奇效,却要以损伤心肺为代价,得不偿失啊父皇!道士无能,先已引出邪祟搅得宫中大乱,足见其能有限,父皇怎的还敢吃他们留下的东西!”

他一番话说得甚急,声调都变了,话未说完已连连咳嗽不止。

旁边张太医慌忙跟上,急道:“陛下,那些丹药臣等尽已验过,内中含有大量朱砂,对龙体百害而无一利啊,陛下!”

“怎么,”吴丞相脸色苍白急声发问,“陛下今日精神大好,竟不是汤药见效,而是因为服食了丹药?”

“是啊!”张太医急得几乎要掉眼泪,“陛下嫌下官开的药见效太慢,自打昨日早晨起就不肯再喝了,这两日只怕一直服食的是丹药,这……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啊!”

丹药这东西,有人信它延年益寿,也有人畏它杀人于一夕,争执议论千百年来从未消弭过。此时听见皇帝竟擅自停了药在吃它,群臣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安。

唯有皇帝自己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朕……”

“父皇!”沈御离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一脸痛惜:“天下初定,民心未稳,请以龙体为重啊!”

“够了!”皇帝啪地摔了床头的玉如意,厉声喝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朕还没问你怎么会来的?朕不是命你回王府闭门思过、不得进宫吗?还有张太医,朕什么时候停过药汤、又什么时候服食过丹药?你们……你们已经打算当面诬陷朕了吗?”

这一次沈御离和张太医都没有开口打断,只是同时悲苦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听着皇帝发火。

直到皇帝怒气发泄得差不多了,靠在枕上呼呼喘气的时候,沈御离才又回过头,问张太医:“父皇这几日言语颠倒,究竟是何缘故?”

张太医摇头叹息道:“道家败类常以丹药惑人,倚仗的就是丹药常可致幻。服食者往往自觉面色红润耳聪目明,身轻如燕飘飘欲仙……殊不知若服食过量,分不清是幻是真,沉浸于幻象之中也是常事。”

吴丞相大惊,急问:“张太医的意思是说,陛下服食了过量丹药,神智已经受到影响,可能已分不清虚实?”

张太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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