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璠有意阻拦,月寒婵依旧自行起身,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置,挨着楚倾身边坐了下来。
楚倾淡淡一笑,看了看脸色不悦的萧璠,又看了看一脸得意地萧璠身边坐下的邓竹音,最后目光落在月寒婵那神色清冷、如月澄明的面上。
终究,还是差了太多,即便邓竹音的家世和权财都要比月寒婵好上千倍万倍,即便月寒婵只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倚靠,萧璠的目光也一样会永远停留在月寒婵身上,至于邓竹音,注定这辈子只能做她的踏脚石。
现实如此,并非邓竹音不聪明,怪只怪她太嚣张,也太沉不住气。
“今次瞧月妃的脸色,比之上一次相见,已经好了很多。”楚倾端起杯盏送到嘴边,不急不忙地呷了一口,嘴角挑笑道。
月寒婵也微微回笑,容色淡然恬静,“我若是再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怎对得起傅姑娘的一片苦心?听璠王说,那日姑娘特意出宫为我看病,一直都没寻着机会向傅姑娘当面道谢。”
楚倾轻呵,“月妃叫我傅宁就好,道谢就不用了,只要月妃懂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傅宁就心满意足了。”
月寒婵微微颔首,“我倒也喜欢你叫我寒婵,月妃,那是给别人叫的。”
短短一句话,已然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是给别人叫的,你不是别人,便不用叫这一声月妃。
楚倾垂首敛眸,勾起嘴角,“说来,也多亏了璠王对你疼爱有加,你悄悄在座,带了两位王妃来参加晚宴的,可就只有璠王一人。”
闻言吗,月寒婵抬眼向四下里望去,眼底却看不出丝毫喜色,却反倒越发的冷冽,“疼爱吗?呵!许是吧,否则,也不会就此将冯妃丢进后院,任它天寒地冻,哭诉无门,也再不多问。”
“冯妃……”楚倾轻轻念叨了一声,她记得那个女人,上次她随萧珩出宫给月寒婵看病,月寒婵中了毒,下毒之人便是冯妃。
那个女人长得并不算丑,虽然家世平平,却也算得上生活富庶,怪只怪,没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重,进了璠王府却不安守本分,什么人不动,偏偏动了萧璠的心头肉,而今萧璠没有要她的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在那样的高宅大院里,即便萧璠还留了她一命又如何?远不如直接给她来个痛快的好,从今往后,她只是一个比下人还不如是妾,她的人生便只有一片灰色。
“惋惜吗?”月寒婵突然轻轻在耳边念叨,冰冷地不带感情的声音让楚倾微怔,不由得侧身看来,只见月寒婵正挑着眉,努力压抑着自己的不忍,努力做出冷漠的样子。
楚倾豁然轻轻一笑,月寒婵始终是月寒婵,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即便要装得冷血也装不来,至少,在懂她的人面前,她的伪装一无是处。
善良的那个装残冷,恶毒的那个装纯良,也许,正也因此,萧璠才会对她百般疼爱和呵护,他心地仁慈,并不代表他愚蠢。
楚倾绝对相信,经过萧珏大婚之夜那次陷害事件之后,他一定看得更明白了。至于那件事追查了一半就没了音信,她一点都不诧异,古太后的意思早在那天在沉香殿,就已经表明了,云皇后听得明白,她和程贵妃一样听得明白,是以对于此事所有人都是十足的默契,并没有追问下文。
也正因此,今天邓竹音出现在这里,也并没有人感到惊讶。
身为璠王妃,她若是不出现,倒教人有些诧异了。
“不惋惜。”楚倾清冽一笑,“这样的人害人害己,就算不是因为你,也会因为别人而受罚。而且,如果换了别人,也许现在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月寒婵略有些惊诧地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