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拒绝兰叶的建议。在我内心中,是越来越尊重、重视他了。

尤其是现在。我站在这个潮湿、昏暗、如同鬼蜮一般的地道中,跟着九王爷身旁的那盏孤灯向前走去,听到兰叶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就觉得无比地安定。

汝阳王,被囚禁在地道最深处的一个铁牢中。

刚才我在上面听到的阵阵呼叫声,就是由他发出的。那声音非常沙哑,显然是吵嚷了太久的缘故。他显然也看见了灯光渐渐靠近,于是停止了吼叫。

九王爷和兰叶停在不远处,我独自一人提着装了两只头颅的黄绸包袱,独自朝前走。

地道中潮湿阴冷,在下去前,九王爷取了一件披风来给我穿上。走到汝阳王的铁笼前时,我就轻轻将那兜帽褪到脖颈后。

头上的钗环,在地道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回声。

我面前,就站着那个传闻中的汝阳王。

黄氏一族的人,似乎都长得很高大。汝阳王头发蓬乱,胡须纠结,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可是身材魁梧结实得如同壮年的人一般。他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眼睛发红,直直地看着我。

我不作声,等他发话。

“你是何人?”汝阳王沙哑的嗓音中充满了疑惑,想必他原本以为是辽东王过来了,没想到来人竟是一个女子。

我不答他的话,直接问:“白玉观音像在哪里?”

他愣了愣,骂道:“你这小妮子,也配来问本王爷么?我没见过什么白玉观音像,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汝阳王,果然不是个耍手段的人。

我假装镇静,放下手里的包袱,将那两颗人头摆在离他的监牢较进的地方,昂起头来直视着他,问:“你认识这两人吧?”

昏暗的地道中,两个惨白的人头。

就是汝阳王,也微微有些变色。过了一会儿,他再开口时,神色间就郑重多了:“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笑,说:“我以前是南齐长公主齐青枝,如今是朝廷封的悦和郡主。王爷想必不记得我的名字。”

灯光下,那双红色的眼睛似乎有些忌惮。他望了望远处九王爷和兰叶先生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他怎么会带你进来?一个降国的公主……他好歹也是个王爷……”

我见九王爷和兰叶没有过来的意思,就说:“最清楚那白玉观音像的人,除了我还有谁?九王爷见你负隅顽抗,才请我来审问你。”

汝阳王上上下下地看了我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说:“你当真知道那里面的秘密?如果你和你皇兄、皇叔知道了那观音像里的东西,怎么不会加以利用,怎么还会让南齐亡国?”

那观音像里的东西能够阻止北朝的数十万大军么?!

我顿时后悔,心想不该这么肯定地说我清清楚楚地知道秘密。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汝阳王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怀疑之色越来越浓。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起来两句皇兄经常吟的诗:观音枝长青,百忧不得解。有一次念这诗的时候,他还问过某个管库房的太监,那尊像到哪里去了。这个塑像,难道就是观音像吗?极有可能。

我顺嘴将那两句诗念出来,汝阳王的眼睛果然瞪大了。火光下,他神情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果然见过那个观音像!”

我不说话,依然看着他,然后悠悠地说:“那个秘密,太过重大,皇叔和皇兄难辨其真假,因此不敢吐露出来。没想到还没有加以利用,皇兄就突然驾崩,你们的大军也已经一路南下。皇叔只怕说出秘密来,会引来更多杀戮,因此不敢多言。”

汝阳王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妈的,张瑜远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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