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走的第二天,天降暴雨。
那天清早一起床,天色就异常怪异。昏沉沉的乌云中透出一种红黄的光芒。那种光芒如同老天不怀好意地眯起了眼睛,在向你打量。闪电与雷声隔着云层传来,闷沉沉地,却又显得非常有力气。
“快要下雨了。”德金对我说。
我们正一同站在屋檐下面,看着雨水接连不断地从屋顶上流下来。德金的妻子搂紧了自己受惊的女儿,正在低声安慰。
今天是赵虎出去,我们正在这里等他回来。屋子里四处都在漏雨,实在也是不能呆在里面了。
“公主,这种日子,我们都担心您过不惯。”德金有些抱歉地说。
“是啊,”德金的妻子微笑着看向我,道:“公主,您没过过苦日子,在这里……”
“我也过过苦日子,”我打断她的话,同时心里想到了小时候在西赵冷宫中的日子,刚想继续说,忽然听见有人在远处高声喊我们的名字。
在倾盆暴雨中,那声音听起来异常遥远,被雨声遮盖得若隐若现。
叫我们的人是赵虎。
直到他跌跌撞撞地到了我们面前,我才听清他口中喊叫的是什么。
他正在喊的是:
“公主!九王爷大败伯阳王!”
九王爷。
我听见这个名字,顿时怔住了。
他是天纵奇才,又是从小经过历练的人,应该有这样纵横四海的一天。
我只是有些吃惊,竟然连伯阳王都已经被他击败了。
“他称帝了么?”我看着刚刚走到我面前,淋得如同一个落汤鸡似的赵虎,失魂落魄地问。
赵虎兴奋地点了点头:“辽东王已经登基,建都燕京,国名北辽。”
北辽帝。
“可是――”赵虎欲言又止,有些胆怯地看了我一眼。
这种神情,在赵虎脸上是极其难得一见的。我连忙问道:“怎么了?”
“他将――”赵虎咬了咬嘴唇,却说不下去。
“婆婆妈妈的,”德金看我着急,忍不住催促他说:“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他将南齐摄政皇的坟墓挖出,掘地三尺,弃尸当场。”赵虎仿佛是再也鼓不起勇气一样,一口气全部说完。
掘地三尺,弃尸当场。
满天的炸雷,仿佛就落在我头上一般。
那种乌云,阴沉沉地罩在我头上。
“此外,”赵虎叹了口气,又说:“您让我打听的人,如今有结果了。”
我霍地转过身来:我让他打听的人,就是@我母亲和善儿。
“他们在哪里?”我走进他,呼吸几乎不能继续。
赵虎不知道我与这两个人的关系,看我激动的样子,有些吃惊地说:“他们――已经被一个叫做齐清海的人抓过去了。他是在集市上抓到他们的,那两个人拼命喊叫,可是齐清海亲自带着兵马过来,对他们和周围的人拳打脚踢,然后……就将他们带走了。”
我眼睛睁得很大,想要强忍住眼泪,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眼睛有些疼痛,一阵一阵地,眼泪涌上来,又被我自己强压下去。
我心中的挫败感很深,很痛。
心中的感觉就如同现在铺天盖地倾盆而下的大雨一般,痛苦而压抑,只想找个地方发泄。
我转过身去,低声问:“那么,楚王呢?我们这里的守军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动?”
赵虎看了我很久,才说:“楚王拿您当作筹码,辽东王还当真不敢动他。”
果真如此?那么楚王为何还没有加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