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边喊三姑娘来了。邓明三就住了嘴。
三姑娘睡眼惺忪,披散着头发,似乎比昨天老了十年。一进门先打哈欠,懒洋洋地说:“刚合上眼,你又叫魂。”
邓明三没好气地说:“昨晚上卖了力气了,没少得赏吧?”
三姑娘似笑不笑地说:“你又不赎我从良,还不叫我做生意,我怎么混世?”
“混世的才要讲个良心义气。”
“我哪点没有义气?”
智广冲三姑娘送个眼色,笑笑说:“三姑娘别当真,我三叔是心里着急。他想知道金队长昨晚宴客的情形。”
“有啥说啥,干吗拍桌子吓耗子的。”
邓明三问:“昨晚是请那个八路干部吗?”
三姑娘说:“干部不干部咱不知道,反正穿的是八路军的破军装。”
“金队长说啥哩?”
“他光叫我劝酒布菜,到说正事时候就把我支出去,叫我到他跟班的住的屋里去歇着了。”
智广问:“这么说你啥都没听见?”
三姑娘说:“中间隔着半个院子,那些小光棍见了我又嬉皮笑脸地光打哈哈,能听见啥?”
智广问:“一句也没听到?”
三姑娘说:“跟班的有两人留在上房听使唤,他们溜下来歇腿,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一星半点。”
邓明三急问:“听到啥你可快说呀!”
“他们夸那个八路是硬汉子。”
邓明三问:“怎么硬法?”
三姑娘想一句说一句:“说金队长说,他们已经查出来这人是个大干部,决不会放他了。前些天给他出了假殡,八路知道他已死去,也不会再来救他。当前就两条路。硬顶下去,决不让他过了这个年;表示合作,想当官给官做,不想当官给他一笔钱,送他去大地方享福。”
邓明三问:“许他什么官?”
智广使个眼色说:“是叫他当区长,替我三叔吗?”
三姑娘说:“人家金队长说,想当区长就当区长,想当队长就当队长,想顶哪个角就叫哪个角让位。有皇军做主。”
邓明三忙问:“那人说要干啥?”
三姑娘说:“硬就硬在这里,人家一个字不吐,连大气都没出。金队长没办法,就叫人拿了一套新棉裤棉袄来,对他说,你不愿说话也行,自己把这衣裳换上,就算讲和了。你要自己不穿,年初一我们当寿衣也要替你穿上。”
邓明三问:“换了没有?”
三姑娘说:“人家还是一句话没说,衣裳也不接,自己站起来回到他的房子去了。”
邓明三这才舒了口气,骂道:“这些贼攮的,就得八路军治他们。来,老三,给我烧口烟吧!人家那才叫汉子,咱是□王八!抽烟,活一天算一天!”
刘四爷告辞出去,智广也跟着出来,又回到了宋明通处。宋明通听了智广的报告,说道:“这就好了。你还有一个任务,办完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智广问:“什么任务?”
宋明通说:“今天,必须在今天,你想法进宪兵工作队见那人一面,告诉他组织了解他的表现,叫他坚持下去,组织上设法营救他。”
智广说:“这宪兵工作队可不好进,昨天我都到了门口,还给拦住了!”
宋明通说:“你不是认识了两个兵吗?汉奸再硬也怕主子,到他主子那儿想想办法。爷们,想想那个同志的英雄劲,咱有再大困难也比不上他难吧!我知道你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