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真将赵曙当成二百五!
当真是二百五,不但不是二百五,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这一切,才是一个开始,后面的才叫韩琦名声真正扫地。当成了二百五,就得按照二百五的方法劝,又道:“父母慈善爱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只有父母不慈爱而子不失孝,才能称道。”
想当年舜被父亲、继母与兄弟借修粮仓之际在下面放火烧,能让他下井挖泥,往井下扔大石头,曹太后待你再恶再无恩,能做到舜父亲继母这一步?传说中赵曙学富五车,而且三十几岁了,居然讲这些浅显的知识,但韩琦就讲了,还讲通了,又道:“正因为陛下事太后未至,父母岂有不慈爱者。”
赵曙大悟,自此以后,不再写那些大逆不道的诗词歌赋。
危机并没有解除,分两步入手,第一步看来皇上根本不是传说中的学富五车,不然做不出这些事,得给赵曙上课。挑了三个老师,司马光、吕公著与刘敞。三人皆与郑朗有着千连万缕的关系。
一是向群臣做一个样子,以示公正,二是韩琦隐约猜出郑朗的想法,顾全着大局,对赵曙一直默视,依然是以前那种不支持也不反对的做派。三是三人本身的原因,吕公著乃是前名相吕夷简最优秀的儿子,随郑朗下江南,名闻全国,生姓温厚,让暴戾的皇上学一学其温厚。刘敞敢言,司马光这小子虽对皇上一些做派不满,可观他所奏,这小子与他老师一样,能顾全大局。
三人进宫后,一讲论语,二讲史记。
很古怪,论语还能讲一讲,史记这时根本上不了台面,没有办法,司马迁黄老国想,讲究清静无为,还有一个孝道。适合进一步感化赵曙。
三人领命进宫。
讲着讲着,司马光对赵曙的不言不语恼火了,入对时说了三件事,第一件事仁宗先皇子,太后有居中相助之功,直接挑明了,你这个不孝子,若没有曹太后,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子,是凭借你的病痨子身体,还是凭借你的大逆不道,大逆不孝。第二件事仁宗驾崩,曹太后封锁宫门与消息,仅是通知几位相公,以防不测,让你第二天早晨平安地前来即位。第三件事太后垂帘听政,等你身体好了,好来主持国政。
孟子说一饭之恩必以回报,太后有三大恩,陛下你当如何回报?
很讲道理,凡事得有一个理儿,可司马光说完了,赵曙依然不言语。司马光气得要吐血,这个皇帝俺没法教了,我这样讲都讲不通,皇上没愧,俺有愧,让我外出吧。
赵曙清醒过来,不能让司马光外放,一旦外放,郑州那位不知道怎么想,天下大臣与百姓也不知道怎么想,于是令宰臣宣谕,卿所言事,略皆施行,且供谏职,未须求出。
司马光仍求外放,又说,臣所言二事,若不能行,虽曰侍丹扆,有何所益!若奉养之礼,曰增月益,访求治道,勤劳不倦,使慈母欢欣于上,百姓安乐于下,则臣虽在远方,亦犹在陛下之侧也。
还是不准。
韩琦与欧阳修则在谋划另一件事,想要让赵曙不会时不时的犯神经病,估计很难。废立之危仍然一直存在。一是教导赵曙,二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让太后还政。
这一条更难,想想刘娥。逼得赵祯在宫中放火都无辄。况且赵曙时不时的犯病,群臣气愤不服。
但面临着这道无解之题,韩琦却勇敢地去尝试,先做第一步,春天将末,请皇帝率臣祈雨。曹太后已经隐隐地有些不安,说道:“官家病刚好,外面不大适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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