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真的茫然起来。
“不是不考虑啊,你们那个所谓的党们,不是君的党,是权贵的党,士大夫的党,考虑的是清名,是你们士大夫的利益,是士林的利益,但国家利益是一碗水,你们多喝了,别人就会少喝,于是明为国家,甚至打着非我同类必是小人的旗号,暗中期压鱼肉百姓,还不够,继续从皇帝手中夺权,将皇帝打压成一个傀儡,皇帝,你说得不对,必须听我们的。”
“不能这样说啊。”
“我说错了吗,你再想想。”
“过了。”
“就算过了,有没有这种迹象?”
“郑知府……”
“不用喊我,为什么会让文人到边关率军,夏竦略好一些,这个人也许是一个小人,脑袋并不笨,可范雍懂什么?一个迂阔的书呆,到了西北,准备拿多少将士生命为他陪葬。哦,错了的,死的是将士,他怎么会冒险呢。”
“你说范雍……”
“不是范雍,换你是一样,自己琢磨一下,李元昊征吐蕃,灭回鹘,久经沙场,手下有四五十万大军,你前去西北指挥,有几成把握会胜利?”
“我,我,我……”
“富兄,为什么,这是文人集团联手,从武将手中夺权,夺取武将后一丝权利,夺取国家后一丝权利,然后让国家与他们一道陪葬。”
郑朗说得很偏jī,但西北战事开始前后,有几人是应当死上千次万次,首先就是郭劝,然后就是范雍。可他明知道后果,却无力改变,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十分沮丧。
“不说了,只怪我迟生了十年……”早十年,他今年三十一岁,再做一些大的政绩出来,不是首相,能做一个亚相,说起话来就有了权威,而不是象现在。
但这种情况在逐渐好转,比如灾害,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郑朗说有大灾,连年的大灾,虽后来地震未猜准,那也是不易了。说元昊谋反,元昊果然谋反。这时候,有一些人又回想起郑朗进献的一些方略,心中颇为后悔的,包括赵祯在内。否则都不会派孙全彬前来杭州咨询。
以及他在太平州表现的神奇。
杭州还有一个大的奇迹,若要成为现实,种种的奇迹,会使他的声音终高吭起来。
不好的一面也会有,一旦他到了那种地步,各个大佬再也不会将他当成没有危害的后起之秀,而当成了平起平坐的对手,事情会很多。功劳越大,红眼的人越多,郑朗会越不利。
包括富弼,也因为郑朗的种种神奇,以及博学,不会象在蔡水河畔时看郑朗,一个很不错的少年郎,郑朗喊他为兄,他也将郑朗当成了弟,是平级的,不是前后辈的关系。
可对郑朗不恶,虽然郑朗屡次说要杀郭劝,但他听出那种心痛,那天郑朗的直言,也让富弼重对郑朗进行审视。
在他心中,隐隐看到郑朗是君的另一个方向,不是范仲淹那种的君,而是另一种君,少言,即便有言,也不会大肆宣扬,这是儒家的木、讷,当然著书立说除外。
多做事,有多勤奋,他也是看到的,这是敏于行。
脾气好,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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