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巽从来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心疼得撕心裂肺的一天。

当他看到床间奄奄一息的夏目时,他感觉呼吸、心跳都像停止了一样,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自身体的深处蔓延开来。

“夏姑娘的伤……”雷言在一旁说着什么,孟巽只听了个开头便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他的眼里耳中只有床上气若游丝的夏目。

他愣呆呆的靠向床边,愣呆呆的盯着她泛白的脸蛋,愣呆呆的伸了手去摸她的脸颊。软软的脸颊却是冰凉,刺得他的指头颤了一下,四周的声音入潮水一般的压来。

“……大夫说她或许没法再醒过来。”雷言的最后一句话让孟巽心里紧了一下。

“是请的哪里的大夫?”孟巽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平静得让雷言不由暗暗担心。

人在悲伤过度的情况下,会出现两种极端的可能。一种是哭得死去活来,另一种则是异常的平静。哭出来了就如同释放了,倒不会憋出病来,而平静的悲痛却是很伤身的,憋在心里得不到发泄,久了说不定就会憋出内伤来。

孟巽此时正是那后一种情况,在雷言看来,他与床上还未醒来的夏目相比,情况也不乐观。

他的问题,雷言想也没想就答道:“是永济医馆的。”先不说夏目是他请来的客人,就说夏目是万事屋的人,雷言也不会在这上面节约银子。

孟巽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多谢。”他是在谢雷言的大方,更是在谢雷言处理得及时。只是这样的及时却还不能救到夏目。

如今唯有一个办法……

有救了夏目的法子,孟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咬了咬牙,瞳仁转向雷言,说道:“雷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雷言没想到孟巽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得如此斯文,若不是他瞳仁里深深的悲伤,雷言一定会以为他对夏目的感情不过尔尔。他愣了愣,说道:“有话直说便是,不用讲什么求不求的。”

孟巽垂了眼睑,唇角闪过一丝苦笑,末了揉了揉胸口,在心里把要说的话反复的推敲了几遍才对雷言说了出来。

话不多,因为此时孟巽已经说不出再多的话来,但就是这不多的几句,已经听得雷言瞠目结舌半晌都没接上话尾。

花了些时间,雷言整理了乱如一团的思绪,说道:“那我这就让人准备准备。”说完再瞄了夏目一眼,神色复杂的离了房间。

房里只留下孟巽一人,一直强撑着的身体晃了几晃,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一般。

“小目……”他伸手握了她的小手,发现手间也缠着绷带。她全身上下,只怕就脸上没受伤了。孟巽不知要哭还是该笑她才好,居然伤成这样,她也硬是保护了脸。

“小目,我带你回家,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孟巽带着哽咽喃喃自语,殊不知那紧闭的眼睑之下瞳仁微转了几转。

此时的夏目是半梦半醒之间。她被光头和刀疤伤了,而且还是内伤加外伤,伤得不是一般的轻。她是如何回到雷府的,夏目并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只是大夫说她或许无法醒来的话,以及此时孟巽哽咽的声音。

陷入浓浓的睡意之前,夏目暗想,他带她回家,是回哪个家?万事屋,还是她的家?

雷言一直以为孟巽是万事屋里面个性最憨厚、为人最实在、处事最厚道的一个,谁知这个憨厚实在的男子,在情急之下也有狡诈的一面。

为了让他们顺利的离开京城,孟巽设了金蝉脱壳之计,实施者则是他这个京城的地头。出于对夏目受伤的愧疚,雷言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安排了人去执行,虽有伤亡,但至少是让孟巽夏目二人平安的离开了。

许久之后,雷言发现他当时是站对了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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