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还是这间小小院子,执笔的花落一付孩童模样,头上扎着两个小小团子,齐齐的刘海下,两颗宝石般的大眼睛,清亮透彻。原本天真欢快的年岁,却不见少儿的机灵活泼,如大人般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由于个子太矮,不得不奋力挺着脊背,才勉强够得着桌面。

“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

“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

尖尖的小脸蛋儿稚气未脱,小小的嘴唇一开一合,背得煞有其事。

还是窗前阳光最好的这张椅子上,坐着一位俊朗少年,白衣如雪,眉目如墨。手中拿着一柄上好的水清木扇,若有若无的香气,惹得他更加俊逸出尘。

待女孩儿将一整篇背完了,少年赞许的点点头,似是极为满意,转而又狐疑的望向女孩:“你说……这些字你都会写了?”

“只记住了样子,写得不好。”

“写来看看。”

随着那小手的奋笔疾书,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字出现在纸上。笔画少的字便小些,笔画多的字便无边无迹。起笔有的从左,有的起右,先后不分,内外混乱,显见着是未得教导,照猫画虎。

安怀想笑,心里同时惊讶得很。

想当初安容学字,请了宋城最好的私塾先生,初始也只每日十来个,能念全就不错了。这小丫头,小小年岁,启蒙又晚,这许多字,竟能一一给她描画出来。

“大哥,你看对吗?”花落放下笔,将纸挪挪,让安怀看得更真切些。

“对,只是笔画未得要领,不分顺序。”犹豫一下,安怀轻轻说:“你既如此想学,我便跟爹爹说了,让你也跟着别家小姐一起上私塾。爹娘疼爱你不差于容儿,定会答应。”

花落摇摇头:“落落只想将字学全,能读书。不指望学些什么三纲五常、吟诗作对。再说……私塾里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是已识不少字的,我去了,先生定不能就着我再教一遍。若是同四五岁的孩童一同上学,我又嫌他们学得慢。”

见安怀不出声,一向少言寡语的花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转过清凌的眸子又轻轻求:“大哥,落落求了二姐,可二姐忙着绣嫁妆,没空。大哥教教我可好?不需耽误多少功夫,大哥教一遍,我定能记得住。”

素日里胆小内向的女孩,那天为了想多学几个字,说了进府一个月以来字数最多的一番话。

“饶是岁月如暮,才知,最是冷酒。”将最后一句写完,花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摇摇头:“写的不好,最近荒废了。”

安怀从回忆中醒神,起身站到她身边去看字。

她的秀发就在自己胸前,毛绒绒的,像只温顺的小动物。有几缕服帖顺在脖子后,露出的肌肤在乌发的衬托下洁白如玉。

簪子上的蝴蝶翅膀轻轻颤动,任何细微的动作,哪怕就是呼吸,都能使它们飞得欢快。这是母亲私藏了十几年的宫簪,一共两支,一支给了安容,一支作为及笄礼,给了她。

及笄那天,她的容貌艳冠全场,有几家悄悄打听了她的年岁生辰,派了媒人来,却气得娘一把将来帖撕得粉碎:“养女也是正经小姐,不给人作妾!”

何姨娘面色尴尬了片刻,待来人走了,笑劝:“夫人别气,宋城天子脚下,公子哥儿的眼光都高些。不行,咱们再往别处寻寻。”

往哪里寻呢?还记得她刚来府中时,出去玩都有一群人追着喊,小要饭的,小要饭的。

随行的家丁听了,气急败坏作势要吓唬追赶,她却一脸平静,若无其事,只是拉长的小脸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那么差么?”身边的人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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