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严历二百二十六年,腊月二十七。雪过之后,还是一片清萧雪茫。
凉王府。一位身着白色披风的少女端着一盆烧的火红的木炭行色匆匆穿过雕木画廊。
“咣当”一声,火盆不慎从手中滑落,刚刚经过的华衣美妇身上的蓝绸大氅上便烫了一个铜钱般的黑洞。
“哎呦!你个小贱人!”徐娘半老的美妇此刻双目怒睁,脸上的香粉都掉了些许。
“王妃。”白衣女子心里叫苦,低着头不敢言语。
“王妃,您别怪二小姐了。她可能也是不小心的。”王妃身边的婢女因因平日里与这位二小姐关系还算亲密,轻声求情。
“二小姐?”凉王府的侧妃张氏那张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笑的花枝乱颤,十分令人作呕。“二小姐?你还叫她二小姐?”
“怎么了?纤歌不是二小姐,难道二娘你是?”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戏谑,却又透着威严。一位身着紫色貂皮短袄,未施粉黛却惊为天人的佳人从廊中款款走来,不紧不慢,白里透着一点红的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此时张氏哪里还有刚才的气焰,不再言语,面带不甘却又不得不低头。
女子此时已到了身边,轻抚了下张氏被损坏的大氅,眉目流转。转身到了白衣女子身边。
“纤歌,怎的这么不小心,还不快跟二娘陪个不是!”不咸不淡的言语间,不动声色的把白衣女子低着头抬起来直视着美妇,清冷的眼神里透着凌厉。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她知道此时此刻她还是沉默比较好,因为这位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张氏侧妃在凉王府的大小姐面前可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
“你看看这丫头,还是闷着头不说话。那这样吧,我代她跟二娘您陪个不是,改日让爹爹作件新的大氅给你?”女子虽是对着面前的美妇说话,眼睑却低垂着看着地面,眼角还带着一丝轻蔑的微波。
“不用不用,清儿你这话不就是见外了吗。纤歌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侍女,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呢!”张氏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看了一眼面前的妙龄女子,却被她流转的眼波吓了回去,不敢再言语。
听罢这句,杨紫清原本带着笑意的嘴角倏然收紧,随即又笑了起来,却带着浓浓的冷意。一边站着的白衣纤歌此刻在心中一惊,张氏恐怕是真的要遭殃了!
“那二娘您先逛着。清儿这就带着妹妹回了,您可小心点儿,这刚下过雪的路滑,别介摔着。”女子说完便直接转身,拉着纤歌缓步离去。
看着姐妹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回廊,张氏才拍拍胸脯,输了口气。
“哎呦呦……吓死我了。我刚刚没说什么错话吧!”她转身看向身边的婢女,还对刚刚杨紫清的那句尊称“您”有些没底。
“王妃,您……”侍女欲言又止,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说!”张氏声音都有些颤抖。
“您刚刚千不该万不该说二小姐是大小姐的侍女啊!”婢女一口气说出来,担忧的看着面前惊魂未定的主子。
张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那边刚刚坐定的杨紫清唇边挂着冷笑,拿起桌上的茶盅轻抿了一口,对身边站着的纤歌淡淡道:“今儿的茶水是从后院的梅枝上选的新雪么?”
“嗯。姐姐。”白衣女子轻声应答,不敢有半句忤逆。
听得纤歌如此语气,杨紫清不禁轻叹了口气,看来纤歌还是拿自己当下人啊!摆了摆手,便道:“刚那火盆你也别弄了,让底下的丫头们弄去吧。早点歇着,明儿我要行及弈之礼,估计你也得忙活。”
说罢,便缓步到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