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纸笔草草画出一个路线图,我虽被那些古代地名绕得糊涂,但一听周围之人皆拍手称妙,想是不错的点子,也扬起微笑。
不等我们再问,他继续言:“二者,自齐儿站赤出,至云南一路,你们必须换穿……汉服。”爱猷识理达作为太子,说出这在理却不在情的话,显然窘得脸红,失了几分原有的桀骜,倒多了几分可爱。
只不过……话语结束周围也是一片不敢言的寂静。
“嗯哼,”稍尔,他调整过来,装没事的清清嗓子:“此事是以公主之安全着想,尔等也是明理之人,了解就好……不用记挂小王。
再看爱猷识理达腊,显是被我打击到白了脸,直直看着我说不出话来。脱下精美朝服的太子,身穿水墨色衣,拽拽的却哑口无言,还真像个犯了错的贵族阔绰少爷。
我忙做戏打圆场:“哎哎,太子之计真是太妙了!你看我一高兴就……”给自大狂个美美的笑,再竖起个大拇指,见他面色有所缓和,福了福身,抱拳又道:“阿盖谢太子之妙计!请受阿盖一拜!”
这自大狂最喜欢高帽子,又爱脸面,我这样一说,有了台阶,他自是高兴起来,却也不露喜色,仍是骄傲地说道:“免了。”斜眼看我收了礼,对他带来的侍从摇摇手:“小王乏了,引我下去休息。”起身走了两步,顿下,回头看了看我,又对在座道:“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目送他深色的袍子渐渐消失在站赤的深邃走廊,成管事极负责地又向我们重复一次明日出发的时间,整个过程有条有理毕恭毕敬。末了,我很适时的打了一个哈欠,隐晦地提醒大家睡觉的重要。
拖着疲惫的步子回房,过道的灯火早已不太明亮,模糊中一个黑影跳出,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纸条。
“啊!”奇怪呢,我还没发声,才张嘴就有人比我先叫。塔娜的红脸吓得有些发白:“郡……公主,有人……”
我定睛一看还没看实在,哈斯又抢先说:“没事,是太子跟前的小厮。”
“公主恕罪!”小厮机灵的眼咕噜噜转着,指了指我此刻攥紧的手:“小人奉太子之命给公主带了这个。”
“纸?”我轻轻张开手掌看,“太子还说什么没?”
“回公主……太子说……不要给别人看……”
死一般的寂静。
乌鸦飞过……
“诺。”抹掉头上的冷汗,我挥手打破安静:“下去吧!”十一个字写得方方正正,典型的自大症综合患者语气,又带着些许淡淡的苦涩——
“我不在乎你对我的不在乎”。
ohyeah,由于文文是历史性并非架空,写文的过程中偶经常翻阅脱脱的《元史》,所以之中难免有一些生僻的东西。所以从第二卷开始作者会时不时的在文后开一个“侧妃讲坛”,简要地介绍一下文中的东东。
第二卷开始女主的行程中常提到一个词,“站赤”。《元史·兵志》载:“无制站赤者,驿传之译名也。元朝驿站制度是当时世界最先进的信息传递方式,站赤的主要任务是供应来往使臣的生活所需与交通工具,同时运送进纳的颜色丝线、酒食米粟、缎匹、鹰隼等御用诸物。此外,站赤大多有急递铺兵,是为传达四方文书而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