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眉头一皱,语气冷漠而不耐地开口:“我何曾认得你?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速速让开!”这里的嘈杂引起了跟在喜轿后面侍卫的注意,早有几名侍卫赶了上来,只等主人一声令下。
周姮闻言怔了一下,心中的痛绵密而真切,她看着那张一度令自己心动依恋不已的熟悉脸庞,凄然而讽刺地一笑,道:“是啊,我又何曾认得你?”手伸进怀中,慢慢摸出一块半月形的玉玦来,眸光如铁喝道:“既如此,还给你!”
手一扬,将玉玦向新郎当面掷去,不防那玉玦边角竟将新郎左颊划破。
新郎只觉颊上一痛,用手摸时,手上血迹殷然,不由大怒,喝令:“将这疯子抓起来!”
侍卫们得令,扑过来抓周姮。
周姮哪里肯乖乖就范,仗着身形纤巧,往人群中一钻,早在一片混乱中浑水摸鱼地逃了。
迎亲队伍耽搁不得,周姮既逃了,新郎纵使心中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周姮跑到一条小巷中,回首见无人追来,方才靠在墙壁上休息,想起方才一幕,实在忍不住,转过身趴在墙壁上失声痛哭。
她不明白,不过几日不见,他为何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是他本来就如此,还是谎言被她撞破的恼羞成怒?
不管如何,她知道她失去他了,永远的失去他了。
想起以前在岳麓书院的一见如故两下动情,想起他不远千里托人赠琴的深情厚谊,想起紫金山下他的软语温存温情脉脉,想起他送她那枚玉玦时,拿起自己手中的那枚与她的合成一轮满月,在耳边低语“莫如云易散,须似月频圆”……
周姮实在不愿相信那一切都是假的,事实却又让她不得不信,她因此痛不可抑锥心刻骨。
但是她也清醒地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自己去为他痛苦,她还要去打探父亲的消息,如果来得及,她还要设法通知姐姐。
开封府地牢。
曹佾提着食盒跟着牢卒缓步下了台阶,潮湿霉烂的空气夹杂着各种臭味扑面而来,呛人欲呕,曹佾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只跟着狱卒来到最里间的一座监舍。
狱卒给他开了牢门便离去了,曹佾打开门,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垂头丧气的坐在监舍一角的木床上,抬头看到曹佾,年轻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惊喜之色,跳下床一边迎上来一边喋喋不休道:“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可饿坏了,这里的饭菜还不如咱们家狗吃的好,我哪里吃得下去?”一边说一边将他手中的食盒接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来到木桌边打开取食。
曹佾见他那样,也不说话,心事重重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
“怎样?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曹景植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一条羊排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曹佾抬眸看着他,沉默半晌,静静道:“杀人偿命,罪证确凿,你如何还能出去?”
曹景植闻言,动作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曹佾。
曹佾别过脸去,他心中很是痛苦,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如他死了,爹娘还不知要如何悲痛,可他偏偏就做下了这等杀头的糊涂事!
“你不是来救我的?”曹景植皱着眉头。
“此案我已细问过开封府尹陈大人,人证物证一样不缺,你让我如何……”
“我不管什么陈大人张大人,他与我非亲非故,不理我死活是应当!我只问你,人家区区土豪劣绅的子弟犯了杀人罪,尚能花些钱拉些关系糊弄过去,堂堂吴王府,就救不得一个我?”曹景植怒道。
曹佾看着他,道:“你便是素来有这些糊涂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