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常平司,若非自己找门路托人举荐,婉儿又怎能被选作秀女?

不错,爹爹是托了人,并且对所托之人感恩戴德没齿难忘,只因你姐姐如不能入宫选秀,定会遭了兵马监押曹汭那厮的毒手。那曹汭仗着他伯父曹利用是朝中一等一的重臣,在赵州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家中有名分的妻妾便有二十几房,我怎忍心让婉儿去屈就这等恶棍!只可恨你爹爹我无能,除了仗着你姐姐尚有几分姿色,千方百计将她荐成秀女这条路,再无它法。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岂不知,一旦你姐姐被选作宫嫔,我们与她便是一生一世也见不着了,我与你娘只你和婉儿两个女儿,心中岂能不痛?”说到此处,周仙驭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伤心不已。

周姮早已听得呆了,此刻见父母伤心落泪,便噗通跪在榻前,忏悔道:“都是女儿不好,不能体谅爹娘的苦心,反惹得爹娘伤心,女儿错了,请爹娘莫要介怀,原谅则个。”

周仙驭拭了泪,扶周姮起来,令她坐了,复又对刘氏道:“你总怨我,对姮儿宠溺太过,因不忍她受裹足之痛,便由她扮作小子,日日胡闹没个形状。如今看来,还是这样好,若当日婉儿也做男儿妆扮,也许便不会叫那曹汭看上了去。”

“这都是劫,在这赵州地界,难不成我们婉儿容色最美?总不能为着怕女儿被人看上,都假扮小子吧?况且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下月十五姮儿便及笄了,该与她说亲了,如不换回女装,如何让媒人相看呢?”刘氏也拭干了泪,絮絮道。

周仙驭沉吟一回,对周姮道:“你娘说的也对。婉儿临走前,曾央告爹爹和你娘,说她此生已注定身不由己,左右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说来日为你择婿,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务求你自己也要中意才成,也算是弥补了她那一番遗憾。爹娘答应了她。如今便来问你,心中可有中意之人,如有,爹娘便托人去相看相看,若没有,你娘心中倒有几个人选,也说与你听听。”

周姮虽心伤姐姐之事,然闻听父母问她心仪之人,忍不住双颊飞红,不甚自然道:“爹娘,姮儿不想这么早嫁。”

刘氏道:“不早了,人家女孩儿十三四岁,父母便已托人说亲了,你这已算晚的了。”言讫仔细觑她神色,对周仙驭道:“看模样,倒像是不用我们操心的。”

“姮儿,若真有,但说无妨。”周仙驭道。

自己爹娘能容许自己自小女扮男装,其开明程度绝非寻常父母可比,故周姮虽有些羞赧,却也实话实说道:“不瞒爹娘,年前女儿跟随书院中的老师去岳麓书院游历,结识一人,对他颇有好感。”

“是什么人?哪里人士?”刘氏问。

周姮道:“可巧也是赵州人氏,具体家住何处我倒不曾细问,只知他姓曹名佾,字景休,年十九。十五岁那年参加解试中了举人,其后离家游历山川名胜荒废了两年,这两年才去了岳麓书院读书,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呢。”

刘氏听得连连点头,道:“听你说来这倒是个上进的后生,十五岁便中了举子,可见其天资过人聪慧不凡,将来必能大展宏图。只是不知,他家世到底如何?”

周姮有些为难,道:“我与他相识数月见过两面,虽常有书信往来,到底也不好细问他的家世。”

刘氏忽想起一事,忙问道:“他可知你是女儿身,别是你对人动了心思,他却还只当你是兄弟朋友之类。”

周姮点头,有些羞赧道:“说来也怪,我在嵩阳书院读了这许久的书,同窗们也不知我是女儿之身,只觉得女儿行事怪僻而已。他却道见我第一眼便知我是女子,爹娘,你们说怪也不怪?”

“灵慧之人,看人看事的角度自与常人不同。我只问你,你行囊中那把琵琶,可是那位曹公子所赠?”周仙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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