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日若被军中人见着,不知会如何编排他,落琴忍俊不禁顺着问“那还有四不该呢?”
这一笑和缓了气氛,冷临风眉目生动,靠得她越发紧“这四不该……”声音渐低,绕响在她耳边“不该让我如此欢喜,差点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环月山庄人人都知,许我欢喜,我便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
细雨落地,秋风频频,凉意一阵胜过一阵,官道上一人一马轻骑缓行,浑不在意衣衫尽湿,似在观赏寒州郊野特有的稀罕景致。
他一身皂衣,刻意压低头上的玉笠,却难遮眸光深邃,却说他不是旁人,正是慎青成无疑。
那日带信去军营,与聂无双一言不欢,他也曾亲赴深潭寻人,可玄天宗密令一下,有十万火急之事,必须在三日内赶赴回祁与义父会合。
甫一领命,这里就见冷临风带着十余军士,跟着找来,他不便露面,权衡再三,还是在第二日申时,抵达回祁瓜州。
身在回祁,时时留心楚国人事政局,知落琴无恙,毒也得解,这才安心领了命,再回环月山庄。
琴一日不得,人人都揪着心,与其让落琴去取,碍手碍脚,还不如他去取了,由她来解。
唯一疑惑的是,这柄在义父心中无比难得的梅花落琴,却从不曾听人多多谈及,便是素女解琴一说,也只能在一些散记篆书中找到,费尽了心思,即便寻着了,却也是零零碎碎不得完全。
这究竟是真是假?是谣传还是属实,为何就得义父这般笃定?
环月山庄小阁一事,他始终挂在心头,难以搁下,那日他比落琴先入一步,自然见得清楚,与其说床榻上是个死人,还不如说是个一息尚存,却生不如死的女子更为恰当。
一个女子,凭什么值得晏九环如此费心,劳师动众,还将小阁视为山庄一禁,更是让人费解?
他有直觉,这环月山庄之谜,才是玄天宗人报仇雪恨的关键所在,而小阁女子也是这千头万绪,前景不清的事局中最要紧之处。
慎青成怀揣着满腹心事,马蹄渐疾,道越行越宽阔,午时还未临,便已到了素有“西北江南”美誉的寒州城。
牵马入市,街道繁华,人流如梭,他走着走着,突觉得腹中饥饿,才想起这一日一夜,紧赶慢赶,只胡乱吃了几口干粮充饥。
人可不歇,可马却要歇,想到此节,他便随意找了一处酒肆,嘱咐店家带马去喂,自己上得楼来,凭窗而坐,叫了几味小菜,沽了半壶酒,才觉劳顿尽消。
正在吃喝之时,突被窗外一处吸引了目光,酒杯不稳,险些跌在在桌上。
那店家伶俐,正轮着给客人添茶,来到青成这桌,见他有异,便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口中啧啧有声“好家伙,又不知是哪门大户人家要去寒云寺上香。”
“原来店家你,认得此人?”慎青成忍不住相询。
酒肆楼下,是街市与船渡交汇之处,他方吃酒之时,便见有一船到泊。这本不算稀奇,船舟再普通不过,茅舱平橹,一般人只需花上几钱银子,便可渡到对岸。
可不寻常的却是从上头走下的那人……
“客官说笑了,这些个达官贵人,我们这些小民怎么会认得。”
“他乃是平常船渡客,衣着普通,何以见得是什么达官贵人?”青成心头一紧,却也不敢探出头去,平白惹人注目。
“客官你瞧,此人虽穿着普通,可伞却打得矜贵,尧墨、缙笔、楚扇与这人手中的芩伞,乃我楚国四宝,其中更以芩伞为最,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