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花格,竹帘细细,遮盖了严暑。蝉声不绝,一声高过一声。

那挺阔的背影,回过身来,星眸熠熠,折扇拂动轻风。冷临风见落琴微征,上前一步轻笑道“傻丫头,不认识了?”

她担心折腾了一宿,玉容淡淡,透着疲累,仰视着他。

他放下折扇,反手去搭落琴脉息,神色由浓转淡“不妥呀,不妥。”

落琴见他如此行径,不禁问道“什么不妥?”

他拉落琴一并坐下,摇晃嗪首,捎带几分好笑,似坊间集市中的布衣医士“热火上升,五内稍虚,是相思成疾之兆,本大夫敢断定,你想我了,还想得不浅。”

听他笑言,浅浅莞尔,这几日来压在心中的疑惑,不安,心神疲累,不知觉的淡了。自有一番拨开云雾之感“敢问先生如何医治?”

“半夏三钱、芹叶两钱,陈皮三钱,和水送服。”

落琴医术擅通,自然知道他方才所说的药性寒热不合,绝不是什么医方。

以他的聪明,说话必有深意,低头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素脸染醉。

半夏又名茎块,芹叶两钱,陈皮三钱取“成亲”两字的谐音,茎块、陈皮、芹叶自然就是“尽快成亲”。

他用药方表达情意,说得坦荡,覆上了落琴的柔夷“好,我认了,确有人病得不清,确有人相思成疾,只是这个人不是你,而是我。”

他眸光悠长,心思直语,见她羞怯之外另有思绪,不由得加重了手中之力,想起在京都彭城之事,俊容微变。

冷临风一行匆匆,不出两日便来到京都皇城,仁庆帝允诺当日所言,鞠赛得胜者为远征回祁的先锋。

他本淡泊之人,曾是仁庆帝伴读,天子近侍,少年盛名,才智兼备,若要个一官半职本就不难。

可他更羡野鹤闲云,潇洒自在,对功名一事一推再推,到头来索性在成王军中挂个闲职,终日饮酒吟诗,跨马射猎,神龙见首不见尾。

晏九环恨其不争,倒也无可奈何,不知何故,对于这个儿子他向来珍惜,情意不同一般。

幼时生擒猛兽、少年入禀宫闱、引水入渠,岐黄更胜名医,作为父亲有子如此,还有什么可挑剔?

以至于晏元初拼尽全力,才德都难入晏九环之眼,晏家二子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晏兄,请”聂无双因鞠赛露才,更为李得贵将军倚重,已封为督军,可掌一万兵士调拨、使用。

此时锦服玉牌,依然温雅,羞煞京都一干世家弟子。

“聂兄,请”冷临风素来敬才,爱才,加之他又是落琴的师傅,好感之余更存了几份客气,这个请字倒也十分挚诚。

他二人并立而行,衫袍款款,一个如素竹般清雅,一个如秋菊般潇洒,走过重重的石阶,天家气派,玉宇琼楼。

短短的一盏茶时间,谁都不曾答话,相互掂量,相互揣则。

冷临风知他为玄天宗首席大弟子,执秀水堂、惊风堂一干事务,江湖声名极高,他投效军营在前,甘心受赏在后,自然另有所图?

聂无双也知他盛名,楚郡交手,为贾沉香医伤,他胆大心细,心智不凡,尤其是明知自己与落琴的身份,却隐而不发,非常人能及。

“多谢晏兄了”无双先发一言,倒也真心感谢他在鞠赛之中嘴下留情。

“聂兄客气,你我本就是一家。”此言一出,聂无双不由得走前了几步,不再与他并立,淡淡的回应“她是个好女子,好好待她,我……”言尽于此,说无可说,化成一声长叹。

冷临风心中一紧,脚步不停,正欲开口……

只见禁宫前,掌内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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