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反对了?”梭罗上下打量着她,莞尔道。
“我以为,冥界四武神并辔当世,各占春秋,师父没必要和这样的小角色纠缠。何况,师父与影冢大人不和已经是冥界皆知的事情,若是这私人恩怨传到冥王那里,再被人添枝加叶地加上互相倾轧的罪名,只怕对师父不利。”
“你考虑得倒是周详。”梭罗含笑地看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道,“不过有一处你说错了。我要杀他,非是为了私怨。”
“还请师父详示。”雪野直看向他眼中,毫无周围人的敬畏之态,她知道他不是会为了一己之私斤斤计较的人,但这其中原由,他一直不说,她便忍不住好奇起来。
“俄尔甫斯当初留在冥界是为了妻子,现在这许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伤心与悔恨不仅淡了很多,反而被他转嫁到冥王头上,虽则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反,但私底下却常与异邦勾结,估计是想一呼百应,其心可诛。”
“师父这么说,可有证据?”别人对他敬畏有加,雪野却是不怕他。
“东陆已经有不少冥王的心腹死在他手里。”
“这些人死在东陆,若师父不澄清,只怕师父要给人家背黑锅了。”雪野点了点头,既然梭罗坦白说了,她就信,“只是,为何影冢不做反应?”
“毕竟事情发生在东陆,影冢若现在做什么,则是越俎代庖。”
“如此有意思的人,请师父命徒弟去会会。”雪野毕竟跟了梭罗四年,倒也不将俄尔甫斯琴音的威胁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向梭罗请命。
“莫非你有什么良策?”
“刚才看到这些人的尸体,我推断俄尔甫斯的杀人手法无过于用琴音扰乱对手的心神,用他的能力去攻击敌人最薄弱的环节,或许他们所恐惧的,只是幻象。”
“你有办法避开他的琴声?”
“我只是有办法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
“哦?”
“我知道师父在笑我托大,不过我最擅长的可是远距离的伏杀,说不定俄尔甫斯连琴弦都没碰到就死在啸月弓之下了呢!”战胜敌人固然不易,战胜自己更是艰难,她毕竟不敢在梭罗面前将话说得太满。
“你不是从来都不肯背后出手伤人么?”这样的对话似乎并不适合在如此郑重的场合进行,梭罗挥了挥手,一脸拿雪野没办法的表情,谴走了众人,才问道。
“不总是要吃一堑长一智的么?师父上次教训得是,人有善恶之分,但并不是所有善人都会光明正大地出手,也不是所有恶人我都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法击杀。只要杀的是恶人,用什么方法都不为过。所谓兵不厌诈,不过如此。”
“为师的话,你总算还有几句听了进去。你若想去就去吧,万不可轻敌,若不能胜,不要太勉强自己。”
雪野听得心里一暖,师父的徒弟总归跟武神的下属有点区别,不过她也就装做一幅大谬不然的样子切了一声:“师父你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