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徒弟“咦”了一声,抓着我手臂摇了摇,紧张道,“师父?师父!怎么突然咳嗽了?师父你还好吧?”
师父不好,师父要死了!都是让你添的乱给堵死的!
我狠狠呼了几口气,在子锌的搀扶下,哆哆嗦嗦软着膝盖站了起来,抬头看向对面的方迤行。
我一早便感到有热乎乎的液体顺刺痛的额角流下,此刻只能眯着一只被血糊了的眼,单用另一只去看他。
当下方迤行面上表情几何,说实话,我看得并不清楚,只觉得在跳动的昏黄烛火下,他的身形似乎是震了一下。
看到我居然见了红,子锌气得小身板抖个不停,出口的话吼得我耳膜生疼,“姓方的!你竟敢砸伤师父!!我、我跟你势不两立!!我要跟你拼命!!!”
说罢就要往前冲。
我当然不能让他去了,我这边的正事儿还没办呢。
我一把揪住小徒弟的衣服领子,他立刻就停下来了。
还是小徒弟知我心,就算是怒极,也永远是以我的意志为先。
乖乖退回我身旁,施子锌含着两包泪,又是给我擦手,又是给我擦脸。
我疼得直咧嘴,却知时间不等人,旋即用惯用方式念了个开场白,“为师今夜是来干什么的,说了你大概也不明白,只是你必须晓得,为师接下来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恍惚中,方迤行的身影似乎又震了一下。
我顾不上细细琢磨,只想快些表明来意,“如今,为师已经亲眼看过你的身子了,那么,为师现在是否够格对你负责终身了?”
言罢,我推开边哭边帮我擦血的小徒弟,耐着刺痛睁开眼,扯出一个笑,想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美丽温柔些,同方迤行发出邀请,
“迤行,与为师成亲罢,为师是认真的。”
话音落后,身旁的施子锌即刻石化,嘴巴大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就在我以为方迤行这次也打算继续一声不吭时,他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别过脸去看窗台上的油灯。
好半晌,他略显低沉的嗓音才传来,“迤行多谢师父抬爱,只不过,迤行想上次已同师父说得很清楚了,师徒通姻一事,是万万不可的。”
我见他耐心答话,私以为有戏,便焦急道,“迤行!你我二人无父无母,又会受何人谴责?只要你情我愿,此事便可定下!”
“你情,我……愿?”
“没错!正是你情我愿!为师愿意!为师……”我慌张地向前走了几步,本欲解释更多,一时间笨嘴皮子却什么也说不出,紧接着便看到方迤行抬手止了我接下去的话。
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新味道,任自发绺滴下的水氤湿了衣领还不自知,融融光影下他眼眉俊美,玉容生辉。
方迤行笑得有些勉强,唇角浅浅勾起,眸光里却没有相匹配的欢喜,像是长辈对待孩童无理取闹时的无奈,“婚姻本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父说得不错,迤行的确是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即便如此,却也有心谨慎待之。最是不行,至少……也要同师父说的这般,对得起‘你情我愿’四个字。”
我抓紧衣摆,感觉手心出了汗。
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怎么就让他认为我在无理取闹,好半天后我才底气不足道,“为师说了……说了我愿意……”
“并非是指师父。”方迤行摇了摇头。
我一看他那样,心里便凉了一大截,就算不听后面的话也已猜到他想说什么,当下竟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