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你所言,除了这里。”沉非笑着指指胸口:“再没有了。”他怎么忍心告诉她,为拔除体内的砒霜,散功的过程几乎让人生不如死,而慕容轩所承受的恐怕还胜他百倍,她不知道也罢。

“对不起。”沉璧扁扁嘴,声音嘶哑:“我真的错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该瞒着你擅作主张……”

“璧儿……我也有错。”沉非耐心的拍哄她:“我不该总把你当成孩子,我以为只要有我在,就可以帮你做一切决定。没想到……”他自嘲的摇摇头,稳下心神:“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会告诉你所有事情的原委。”

“等等。你最好先打骂我一顿,我才会好受一点。”沉璧抬起头,水汪汪的眸子映着一方晴天,明澈动人。

一年不见,她似乎又长高了,身形较从前也足量不少,出水芙蓉,娉娉袅袅,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就飞扬出小女人的妩媚。

沉非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松开环抱着她的手臂。

“你明知道我不会打骂你。”

“一下,就一下。哥,求你。”和沉非独处的时候,沉璧总是忍不住撒娇,何况能再次见到安然无恙的他,是件太值得开心的事,她耍赖的拉起他的手。

眼见手掌快要碰到她的额头,他叹了口气,胳膊微微使力,直接绕过她的颈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轻轻吻上那一抹在眼前晃动了很久的嫣润粉色:“璧儿,我并不是你的亲哥哥。”

傍晚下了场骤雨,夕阳带着满身水气落山,云霞在天空中翻滚出浓烈的色彩,紫红、橙黄、亮蓝……绚丽妖娆,看久了,刺得眼睛生疼。沉璧坐在花厅一动不动,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当值婢女前来催了几次,都被她漠然空洞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消失不见,花里胡哨的云彩也渐渐变得柔和,沉璧终于疲倦的闭上眼。千百年前和千百年后的天空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再怎么仰望,也等不来那一年敲着饭盆从楼下经过的男孩。

沉璧一直是个乐天主义者,事情每发展到一个她觉得很无奈的地步,她就会安慰自己最糟糕也不过如此了,而实际上,乐天并不是时刻都有用的。

她以前就从沉非透露的只字片语中隐约猜到她和怀瑜的上一辈有过结,但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再大的恩怨也该有化解的一天,亡者在天之灵既已超脱,自然不会希望仇恨无休无止的延续,时间有冲淡一切的力量。然而,沉非却告诉她,她的父亲还活在世上,相承的血脉,要用什么来割断?

她张开左手,一枚紫玉环佩从掌心垂落,古朴沉重的质感,通透的玉身嵌着一丝极淡的朱红,若有若无。或许,是母亲的血染下的痕迹。又或许,是那个无缘得见的亲哥哥。他们的死,换来了她的生。

权位真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漠视血浓于水的生命?这一世,她原本该有个多么幸福的家。她无法想象,那个道貌岸然的男子是怎样残忍而快意的导演着一场又一场毁灭。

原来,他一直都想杀了她。杀了她,杀了沉非,杀了最后一个妨碍他的人,

而他,却是怀瑜的父亲,生父,或是养父,恩情并无两样。

她甚至不敢猜想怀瑜是否早就知道真相。丑陋的千疮百孔的真相,在心与心之间筑起藩篱,信任在猜忌面前,永远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正如沉非所说,巫峡之战,慕容轩如果同意签下降书,结局就一定比浴血突围来得好吗?她与怀瑜的誓约,赌的不过是他对她的一颗心。如果掺有杂质,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接下来,她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走上与母亲一样的路,还是提醒父亲先下手为强?

还有沉非,沉非……她怔怔的抚着自己的唇,忍了-->>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