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希望,原来是愚弄。

如果天义门主竟是慕容轩,整个中原武林,谁都逃不脱棋子的命运。

他不寒而栗。

不容他多想,程竞阳也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他下意识一个箭步,出鞘剑抵上他的侧颈。

“谁?”程竞阳不及张口呼救,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蒙面黑衣人,胆战心惊。

凛冽的杀气沿着剑身蔓延,来人冷冰冰的说:“沉璧与你有何关系?你费劲心机想打听什么?”

程竞阳的第一反应是失踪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沉非,转念一想,沉璧若真是他从奄奄一息的母体中救活的孩子,他们的关系,还需要问他吗?

“说!”韩青墨此刻已失了平日的冷静,等了半天没动静,烦躁的一抬手,锐利的剑锋陷进皮肉半寸,紫影见血,散发出淡淡的异香。

程竞阳急中生智,听得对方的语气关切胜于仇恨,索性胆子一横,扯出一道弥天大谎:“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剑身一抖,他忙叫道:“壮士手下留情,看在小女薄面,务必听我把话说完。”

韩青墨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因她放你一马,说不定正是与她结怨才大开杀戒呢?”

程竞阳心凉半截,事已至此,却也只能铤而走险,当下便道:“那就请壮士看在我拿命相抵的份上,容我留只字片语的遗言,将真相告知我那尚未知情的女儿。”他试着后退稍许,对方也不阻拦,将剑搁在他脖子上,随他进了屋。

“你有半柱香的时间。”韩青墨漠然的看着香炉:“若是被我发现你在说谎,可能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说来话长,她知道了或许要恨我,但也别无他法……这孩子流落在外吃够了苦头,我原本是想好好补偿……”程竞阳汗流浃背,却也不肯放弃这最后一搏,拼命稳下心智,字斟句酌:“沉璧的母亲也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女侠,曾与我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并怀上我的骨血,她不愿屈身为妾,我便在江南为她置了一处别苑,让她在那里生下我们的儿子,过上了好些年安稳日子。不料好景不长,她的踪迹被昔日的江湖仇家发现,趁她再度临产之际痛下毒手,我当时身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当我赶去时,整个庄园都在大火中化作灰烬,”程竞阳不胜唏嘘的拭了拭眼眶,继续说道:“后来,我找到了幸存的家仆,才知她还为我诞下一名千金,并且拼死送走了孩子们……是以我正室病故后至今尚未续弦,苦苦寻找他兄妹两人的下落……壮士若不信,大可取我书阁中的画卷一查,沉璧与她娘亲甚为相像。”

韩青墨听沉璧讲过自己的身世,在程竞阳的话里寻不出漏洞,于是半信半疑的点了他的穴道,依言取出一副画卷打开,一眼看去,着实一惊。泛黄的裱纸与褪色的颜料都证实了年代的久远,画中女子秋水凝眸,顾盼生辉,除去雍容华贵的衣着,就连唇边的笑涡都与沉璧如出一辙。

画卷底端写着一行小子:乙丑年十月,双曲明月忆曦之。

“啪”的一声,画卷落地。

程竞阳暗喜。

“你为何要瞒着沉璧?甚至允许她……嫁给程怀瑜?”原本混乱的心绪添上莫名的痛楚,他险些说不出话来。

“她的亲哥哥沉非生死不明,我拿什么才能让她不因母亲的死而恨我?而且,这般尴尬的身份,一经揭穿,她在程府该如何自处?我至今也还不知她的母亲被谁杀害,万一又招来旧日仇家追杀怎生是好?我派人追查过往的种种细节,无非是盼着能寻出有关沉非的蛛丝马迹……之所以暗中行事,是怕累她空欢喜一场,与其深陷苦恼,不如放宽心过日子,至少在我身边,她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她与怀瑜只有血缘关系而无私情,成亲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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