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的,待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程竞阳将沉璧的惊讶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他不紧不慢的收起画卷。

“不管怎么说,你一直在怀瑜身边,而他并不排斥你,这就是我作此决定的最大理由。儿女情思也好,萍水之谊也罢,重点是,你嫁给怀瑜之后,想怎么做全凭你。”程竞阳紧紧盯着沉璧的双眼:“换句话说,除了你,没人能够给他自由。”

“可……可郝将军……”沉璧的能言善辩比起程竞阳的老谋深算,毕竟还是略逊一筹,心理防线岌岌可危,她只得苦苦寻找挡箭牌。

“郝将军?”程竞阳慢慢的笑了:“郝将军想要的不过是个平王名分,自家丢了女儿却怨不得别人,众目睽睽之下怎担得起欺君之罪?他定得找个人来填补,你若应了这个缺,而我又不揭穿,他感激都还来不及,会傻得去喊冤么?这其中的操作与你无关,你日后只当多了个父亲,有何不可?孩子,你对素昧平生的郝梦晴尚能伸出援手,却忍心让怀瑜白认识你一场吗?”

即将燃尽的蜡烛“噼啪“轻响,沉璧望着被烛光投递在墙壁上的剪影,忽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想起沉非让她早点回家,她又想起青墨临走时说的话,可他们谁都不愿对自己伸出手,她进退两难,怀瑜也一样。但至少,他在她身旁。

“沉璧答应伯父,但有两个条件。”

烛火摇曳在女孩眼中,折射出坚定的神采。

程竞阳将喜色掩藏得滴水不漏,略略颔首。

“其一,我与怀瑜之间有名无实,正妻之位空留。其二,怀瑜迎娶正室之时,便是沉璧功成身退之日,请伯父替我重入户籍,沉璧愿隐姓埋名做回闲散之人。”

程竞阳沉吟半晌才道:“你顶替郝梦晴,恐怕不可能嫁作妾室。我只能答应你一旦怀瑜再娶,便可还你自由身。”

“也好。”沉璧想了想,觉得差别不大,反正人走了,正妻之位也空了,她点点头:“那就依伯父所言,沉璧静候差遣。”

程竞阳击掌:“来人,送姑娘回梨香苑。”

目送沉璧走远,程竞阳的目光扫过墙角,眼中笑意顿消,低喝道:“还不出来!”

黑暗中闪出一条人影,跪地俯首:“老爷息怒,毒王行迹不定,小的想方设法才寻到他。”

“要的东西可都配齐全了?”

“都齐全了。”

“现在就去把梨香苑的厨子给我叫来!”

“是!”

沉璧脚下轻飘飘的,游魂似的回到梨香苑,一进门就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怀瑜的房间,灯光果然还亮着,她上前敲了敲门。

“怀瑜,你还没睡吗?”

“就快睡了……”屋里传来桌椅响动之声。

“行了,你别忙着脱衣服,我进来了。”沉璧嘴里说着,一只脚已迈了进去、

程怀瑜的外衫解到一半,尴尬的看着她:“好歹也给人留点反应时间么。”

“我今天不是来查勤的。”沉璧咬咬唇:“如果我打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

“你还是先听听好的吧。”

“不,我先听坏的,然后再用好消息安慰一下。”

“确定?”

“你莫不是又在梦游?”程怀瑜莫名其妙。

沉璧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听着,本姑娘决定下嫁给你了。”

“原来你真的在梦游……”

说一句话远比做一件事要简单。

梦游,如果是真的,也并不令人愉快。

直到凤冠霞帔穿上身的那天,沉璧都觉得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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