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君若宇却是神采奕奕地从花船上走下来,脸上看不到半分疲倦。
等在揽芳苑门口的侍墨见到他急忙拥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着他道:“少爷,你可回来了少爷。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若是你没回来我,我会被夫人抽死的呀……呜呜,少爷……”
君若宇嫌他丢人,不好意思地看着身后的玉颜,玉颜难得捂了嘴咧嘴低笑,一笑倾城。
侍墨又是看呆了,一串鼻涕悬在在晶莹剔亮的,君若宇拿了手上的手绢一把遮住了侍墨的脸。
书香搀着玉雅往里走,路过侍墨身边时吐了舌头取笑道:“哭鼻子,羞羞脸。”
直到玉雅身影都见不到了,侍墨又是一把揪起君若宇的袖子哭道:“少爷,若是让夫人知道你一夜未归,还来的是这个烟花之地。侍墨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君若宇合了扇子拍着侍墨的头道:“你胡说什么。玉颜姑娘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我们不过是下了一夜的棋……”
自玉颜无意提起过往,那话题似乎就终止了。月色温柔,两人对着轩窗说了一会话,竟然发现两人在许多方面的见解都是相同的。从琴棋书画自古今诗词,两人聊至最后竟有些相逢恨晚的感觉,所谓惺惺相惜,大体也不过如此。
最后落到棋上,两人厮杀了几场,一夜过去了,他却越发兴奋,睡意全无。
若不是想着侍墨还在寻他,玉颜也需要休息,他真想拉着玉颜多杀几场。
奇女子,玉颜果然是奇女子。
他想着,含着笑,大跨步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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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泡在温热的水里,一阵舒适袭上心头,玉雅半靠在水里闭目养神,听着书香絮絮叨叨。
“小姐,这个君公子若不是呆子,就是个傻子。你看,平常那些男人被姑娘选中,大体都是缠着姑娘要做这要做那的,最差也会抓着姑娘唱个小曲儿跳个舞儿。可他倒好,缠着姑娘下了一晚上的棋。若不是天大亮了,我看他都不想走。”
“不过说起来,他倒是长的很标致,勉勉强强能配得上小姐。听说他的家事也是极好的,就怕到时候他的家人会……”
“小姐,你可得早些选一门好的婚事将自己嫁出去,李妈妈实在是不太稳妥,只拿你当摇钱树呢。”
书香说了半天,见玉颜毫无声响,似乎睡着了,她正要说不能在水里睡觉,玉颜闭着眼睛说道:“书香,帮我选件素净点的衣服,今日我要上山一趟。”
书香这才想起今天是何日子,点了点头出去。
抬了右手,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痕迹,似是一团火。她问李妈妈时,李妈妈告诉她,那是她小时不小心,被烫伤了。
她没有错过李妈妈眼里的躲闪。她没问李妈妈,为什么这道伤隔一段时间就隐隐作痛,每个月,周而复始地疼痛。尤其是近来,这伤痛的越发频繁。像是那团火慢慢燃着,灼烧着她的手腕。不慌不忙地灼烧着她的意念。
换上素雅的白衣,头上随意挽了一个发髻,以雪梅玉簪固定,婉约脱俗。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再一次觉得陌生。两年了。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她都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
桌面上放着她从不离身的白玉双鱼扇坠。说来也奇怪,她身上从未有过扇子,可是那个坠儿,她却一直带着。明明是糙的很的手工,可是她怎么也不愿意让人触碰。
两年来有时间便抚着扇坠儿发呆,再糙的玉都变得圆润。这是她醒来后,除了胸前的那块玉佩身上唯一带着的东西。像是她与过去唯一的纽带,她舍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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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慢慢爬行,这座就在紫云镇外的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