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康家塬到崖上寨的路很不好走,一路都是下坡上坎的,而且黄土路不平,颠得厉害,但这条路上,却真真正正地显示出黄土塬的风景来,虽然是土沟陵壑的,却有了山的感觉,特别是一段路在川道里走时,只看到两边的黄土崖和一溜蓝天,却也是一道漂亮的风景。沟沟坎坎上的蒿草在北风中摇曳,如荒野中的精灵。远处冒出几缕烟火来,却不是炊烟,而是有人在引火放荒。
惹得庄菲就叫起来,一问是在烧沟坎上的荒草,就起了几份兴趣,眼巴巴地看了向山道:“师父,我也想放荒……我也想点火……”
向山最受不了她的这种眼巴巴地样子,再一看几个美女,虽然没说,都是一样的神情。当下就无奈地叫了一声:“陈哥!”
陈庆洲就笑了起来,刚好车子过了一片比较密的枯草坡,就将车子停到了一边。
向山同康顺风都不抽烟,还是魏如劲从口袋拿出两个一次性的打火机来,几个城里的美女就欢呼着跳下车子,张媚想去,又担心朵朵。向山和康顺风就下车照顾了朵朵,让她去玩。张媚就去追庄妍和庄菲了。
向山却是对康顺风道:“你去照看一下,她们没经验,别把自己伤了……”
康顺风点点头,就跟了过去,指点几个人,怎么看风向,在那里点火好。一会儿火就烧了起来,三个丫头就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闹着,一人折了一根大蒿草,到处吹风放火。康顺风不住地提醒她们注意风向,别搞不好把自己烧了。
那边陈庆洲和魏如劲也下了车,也加入了几个女生的行列。
其实人人都有一颗童心,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都越藏越深。向山也照顾着朵朵走到近前,看着一片荒火终成燎原之势,往远处卷去,一股烟火带了未尽的灰烬,在天空中飘过,朵朵突然就叹了口气儿。
向山疼了这个妹子,听她叹气,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朵朵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人生真是奇妙,我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幸的,但遇到了哥哥你,幸福却原来是这般容易!你和干妈都这么疼我,虽然没见干爸,但我想他一定也是个极善良的老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向山就笑了,道:“傻丫头,对于爱你的人来说,你活得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所以别操心这些事,你过得幸福,我们就会开心……”
朵朵轻轻地就叫了一声:“哥——”不再言语,却将自己站得有点累的身子,靠在了向山肩上,然后看了几个玩火的人,越玩越远。
等几个丫头疯回来时,大家都是气喘吁吁的,几个人往一起一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忍不住都笑了起来,人人脸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像调皮的孩子。原来这种放荒,那些未燃尽的草灰一飞,最容易沾人脸上,一沾上肯定感觉有点痒,一痒人就想抻手擦,一擦就是一个黑道儿。
当下女生们就拿了小镜子,扯了纸巾出来,照着擦着。陈庆洲和魏如劲却不管,直接上了车子。这时,中午的最光照在人身上,就带来一丝温暖。没有了他们的喧闹声,整个沟道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就显出一些空山不见人的寂静来。
大家就都静了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但这宁静却一下子被打破了,随着沟道里吹来的微风,一嗓子挣破头的秦腔就顺风传来:“两狼山战胡儿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不顾死生。我杨家投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