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自是变得一片茫茫,分不清天与山的界限。琴姬缓步走于小道之上,任暴雨淋湿了她的长发,沾湿了她的衣衫,她抬手看了看自己已被淋湿的广袖,然后这才轻轻一叹,她抬步踏上了小桥,向竹屋所在走去。大雨虽急,但她的步履依然如往日一般稳健,神情依然如往日一般淡然。只是此时,她连极为简单的避雨术法都无法用出,只能任雨线迷了她的双眼,雨水冰冷了她的身体。

可她身体的冰冷,又怎敌得过她心间的寒意。

策划多年,最终依然是功败垂成,她甚至不得不费尽所有的灵力来保护自己想救之人。那法阵是要摧毁剑灵无误,但琴姬已将青木令及其宿主以次品置换,那法阵得到的结果,便不会是喋血盟想要的结果,反而只会摧毁那剑而已。只是她未将此事告知本应告知之人,以至于失败于想救之人的竭力反抗之下。最后,她为了不让自己想救之人死于法阵之下,只得完全耗尽自己所有的灵力来护着对方,而她仅有的这些灵力,正是她用尽了数个千年才微微恢复的一点灵力。此时,她的灵力尽失,就连一个避雨的术法都无法用出。

对于琴姬而言,此事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琴姬心中难过,若是待到下次她再有能力布置这一切时,却又是不知还要再等几个千年,更是不知她还要花多少心思去安排这一切的一切。此时琴姬心中虽寒,但她的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只有淡然,还有那极淡的失落之意。

多年未至,竹屋尤在,但当初经过精力打理的七弦谷却早已是混乱不甚,少了术法灵力的祝福,此处的繁花早已为杂草所取代,仅存的一些花儿也被风雨所摧,以至于落红满地,一片萧条。琴姬推开屋门,屋中,屋内灰尘满室,蛛网密布,但她此时却只能如普通人一样,亲去整理这里的一切。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只是她的心思,却早已飘飞到了千里之外。许久之后,她才将屋子略略的整理了一番,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记起自己的衣服还是湿的,于是又将湿衣换过。

她取出一只铜盆,那盆中盛水,她便看着水中映出自己苍白的容颜,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其中的一切,许久也不见她有所动作。她虽然有心想以水镜观之,但此时的她,根本就连水镜术法都无法用出。

许久之后,她便轻轻一叹,然后取出琴来随意的拨弄琴弦,琴弦铮铮然,琴乐幽幽然,而她此时的心情也是如琴乐一般哀婉悲凉。

一种极淡的悲哀。

且说南宫夏离开大江之后徒步而行,许久之后,他便行至东迁县城,且说这东迁县城太康三年置县,境内水陆发达,商贾较多,相较而言,也算是一处繁华之地。天色尚早,南宫夏先寻了一家客栈作为落脚之处,然后才在城中随意闲逛。东迁虽是繁华,但毕竟不是州郡之地,繁华毕竟有限,所以南宫夏未用多久便已自北门来到了东门所在。

“每日三卦,每卦十金,不灵则不收钱啊。”门口有喊道,南宫夏走了过去,只见东门一侧有较多的人围着一个相士,见到这相士,南宫夏最先想到的便是玉华宫的清徽真人。只见那相士此时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南宫夏,南宫夏便上前走到了这相士身边。

“怎么,你也要让老夫为你占上一卦。”那相士道,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宫夏,然后伸出手来道,“每卦十金,不灵不收钱。”

“好。”南宫夏道,他取出一锭银钱放到桌上,然后又道:“既然是占卦,自然便是预测,我又怎知你所说是真是假。”

“老夫每日在此,你若认为其中有假,自可回来寻得老夫,老夫不但会将卦金退还,而且还作十倍赔偿,你看如何。”那相士道,他伸手搂搂自己的胡须,脸上尽是自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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