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这几日越发的瘦了,我有些担心。
今日里,我将这事给子瑛提了,她觉得也是,就去给把了脉,回来说:“一切正常。”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失落,他为何不是真病,为何不一病至死?
其实前几日我就注意到了,以为他是想念文舒,也觉得正常,不想竟是瘦的明显了起来。
我出了山壁的房间,到前边的林子里打了只肥大的野兔,李瀚天说不能出去太远,会有危险,黄伽山是什么地方,我自是知道的。前两日我走的远了一点点,就发现外边的野鸡比别的地方敏捷很多,还遇到一只凶悍的野猪,以我的功夫,在外界对付一只野猪是轻而易举,没想到费了力气竟然只是伤了它,而没有杀死。
这黄伽山的动物,不知为何竟是比外界凶恶数倍,本是担心住处的安全,忽然发现,在山壁里住了的这些日子里,也没有见过有什么动物园出现在门前。
我观察了几日,发现山壁外八十丈左右的距离内,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动物敢入内,虽然奇怪,我也知道,是师父的原因。
回去做了菜,唤他与子瑛来吃,饭后他去带孩子,子瑛去药房,我然后洗碗、冼衣、去管我种的菜。
山壁前有土质的地方很少,而且土质很硬,根本就不适合种菜,我冒着危险从林里一次次两箱两箱的运回来,花了四天的时间才垒了丈宽多方形的土地。连小舒畅算上也就六个人,这么一块菜地够吃了,更何况,她与师父几乎不回来。
其实,一个月以前,不,一年以前,我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我冷冰玉,堂堂谦国的快活王,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哦,不应该说是沦落,因为现在的日子,我很喜欢,真的。
能待在心爱之人的身边,看着她幸福,也是另外一种酸涩的快乐。
她临走的前一晚,我与子瑛喝的酩酊大醉,第二日晌午醒来时,我们都知道自己心里所属意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她们去过他们的日子,抛下了我们。他与子瑛喝的大醉的时候对问过对方,为什么不带上她们,就算是打杂在旁边侍奉,也是好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期望竟然成了真。师父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带了我们就走。
不到半个时辰,或许更短,我们就来了此地。眼前,是一对背对着我们三人的身影,虽是背影,却是呆呆怔怔的样子,像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虽然只有半个时辰左右,我却知道几人早已离开了熙国,行了数万里之远。
是的,数万里!
平了琥国回璟城途中遇到师父的那一日,他提着我的领子回了璟城。到了东院的那一瞬,我惊的不敢相信自己醒着。车马行路近一个月的距离,要文舒,怕也是得几天走,师父他竟然,也就只用了一小会儿!
这已经,不是人所能达到了的地步了吧?!
因为已经经历过,我的反应很快平静了下来,不如子瑛那样震愕。我想,她虽然与师父一起去过皇宫,他可能是因为子瑛怀里抱着小舒畅而放慢了速度,所以子瑛对他的实力并不清楚。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却能与自己爱慕之人相处,我自然是幸福而又苦涩的,只是对于文舒,我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阳光投射在我的身上,暖溶溶的,像极了初见她的那一日。
是的,我一直把她成亲的那一日当做是我与她第一次相见,因为以前所见到的那个痴呆的景文舒,不是我所认识的,真正的景文舒。
那一天的日光,也如今天这般的好。
她一身喜服,大红的飞龙在天碎花流光锦,我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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