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又往往出人意表地料占了先机。事后你问他,他却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料占先机?哈哈,不过是碰巧罢啦。

可这世间真有那么多碰巧吗?

鲁成颂的娘子死后,褚云子以附魂的方式让二人继续厮守。其实要让生魂附到纸人上,根本不需要地脉聚集灵气。可褚云子却要求鲁成颂数年如一日地驻守在地脉寒龙上。为什么那么巧,那条地脉所集的就是极阴极冷之气?是不是褚云子早就看出来,鲁成颂的前身乃是一只金乌?

像这种先天的灵体,即便转世轮回,他的骨子里依然带着最初的先天之气。而先天炎气,却是魂体的克星。要想鲁成颂与他娘子相见,却不伤到他娘子,唯有以地脉寒龙的极阴之气镇压鲁成颂魂体内的先天炎气。

他师父,是不是也早就推算到会有今日一难,所以才找洞庭君讨要了云波令?

重韫暗暗咬牙:他太想问清楚了。自从师父前几年开了天眼之后,从此行事便一直半遮半掩,从来不肯对他言明!

重韫抬手,高高地举起这枚水晶一般的云状令牌。他往令牌当中催入一点念力,神识探入五湖之水中,只觉浑身一凉,四肢五骸说不出的凉爽快慰。一股潮气有如云海翻滚,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他的神识牵引着这股潮气不断地往外跑,往外跑。倏地,他猛然跃将出来——

五湖之水从他掌中的令牌里奔涌而出,形成数百上千条水龙。这些水龙齐齐仰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长吟,水波呼啸而上,龙首相逢,契合无缝,在金乌之魄外头结成一圈波光粼粼的水罩。

霎时间,所有的炎气如冰消雪融,倏然消退。

褚云子掀开符旗,一跃而至小世界出口处,平掌一推,那面竹扉纹丝不动。

看台上响起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到处都是一团团暗色的血衣,进场时有千余人,现在竟然只剩下百来号人。所有修为低下或是没有法宝防身的都在眨眼间便枉送了性命。

一个身着黄色道袍的龙虎山道人跳到褚云子身后,铿锵一声从背上抽出一把铜钱剑,大喝一声:“道友让开!”

褚云子旋身一躲,只闻锵锵两声,那柄铜钱剑横劈竖斩,青青竹扉轰然碎作四片委顿于地。

那道人领着七八个龙虎山小道士迫不及待地冲出门外。褚云子摸了摸胡子,将荨娘等人悄悄拦下。

念奴娇奇道:“怎么不出去?”

褚云子低声道:“我才不信这门这么容易就能打开了。先让他们去试试水。”

小倭瓜瞪大双眼:“师父!你好奸~~啊!”

褚云子抬手赏了他颗板栗,胡子一吹:“为师这叫作小心驶得万年船,学着点吧。”

这门太小,那群龙虎山道人率先出去之后剩下的人便一哄而上,结果堵在门口进出不得。承光寺幸存的几个青年和尚只好出来维持秩序。

“大家排队,两人一组,请让修为较低的小辈先出去……哎呦!”

一个彪形大汉将那说话的小和尚提到头顶,狠狠甩将出去,啐道:“都是你们承光寺的秃驴搞的鬼,现在还敢叨叨!”

荨娘看到青城派的白色道袍在人群里一闪而过,忙挤过去,伸手捉住那人袖子。

“禅殊道长!”

那人转过头,眉头微皱,待看清她的面容时脸上的恼意霎时消散,和声回道:“你是谁,找禅殊师叔何事?”

荨娘认错了人,不由面色一郝,脚步微错,正装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一道清凌凌的介于少年与男人间的嗓音自她头顶降下。

“荨娘,我在这里。”

荨娘转过身,只见禅殊面色哀伤,怀里抱着一只毛羽焦黑的公鸡。那公鸡软软地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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